又隔良久,才有人呐呐出声:“还是得有人走一遭。”
东神玉洲,姑射山由西北方而去,有连天群山,万壑千仞,紧凑密布,一望无际,犹如一队威武的士兵列阵在前,且草木低矮,并不葱郁,呈现出苍凉而雄浑的美感,这便是东神玉洲除姑射山之外的另一处景点,名头比飞来洲的元山丝毫不小的长山海,也叫高山原。
高山原不知何处,小山上有-草庙,庙前几骟菜地,稀稀疏疏种着小菜,一位道士正挑水而来,他把两桶水颇为废力的放下,抽出扁担垫坐在地,长嘘出声。一边用补丁落补丁的衣服前襟給自己扇风,一边感叹:
“天天贫道长,贫道短的,当道士可真够贫的,难怪我不能当那姑射山山主呢,难怪当道士那么穷呢,哎!”
中飞来洲,有一间书院,一位儒生正给堂中的孩子们授课,今天他临时起意,不说文解字了,单为孩子们解一句: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
飞都之上,四教百家,六洲各国,圣地宗门,无不召人相商。此机缘确是元山指给姑射山的,但也不是直接喂在其嘴里,修行本是逆天举,但凡修士,谁人不求争渡?
消息传到马宗上下时,也不过只隔了三天时间。哪怕马宗只是半只脚踏进修行界,但是消息流转也不太受影响,与车马驿站、寄信云中的寻常老百姓不同,修行界得益于“飞云幕”这一伟大的存在。
“飞云幕”的制作据说是一位大人物,后经过重重发展,最后控制权落在各大洲的不同仙司手中。
当顾知马第一次给苏念鹤介绍这东西时,苏念鹤都被震撼到怀疑起人生来。
那时候,顾知马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块白玉来,白玉牌不大,和寻常的无事牌-般大小,材质也说不上多好,其上有一个蛛网标记的刻印,莹莹有光。
“这东西叫飞云幕,他是谁的手笔你们也无需知道,反正其中涉及到的技术至今都难以复刻,这是修士间通讯必备物品,不同于时代的眼泪一传音玉佩,飞云幕不仅做到了相互的音频通讯,还集成了修行界的资讯、热点,更是创造性的构造了修士之间的交际圈。”
苏念鹤一阵恍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最强兵器要靠种植,有人飞天遁地,有人杀人如麻,有妖兽有道士有和尚,但是却有人整合了微博和微信?大家都发朋友圈?
当苏念鹤听到顾知马口中的那些熟悉名词,“时代的眼泪”、“音频通讯”、“资讯、热点”就笃定有人和自己一样,是从同一地方来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多不多,都在哪,混的如何,是不是也变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同时,也对制作了飞云幕的那位大人物,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飞云幕的技术发展到现在,基本是人手一块,每个人都用意念配合灵气遨游云幕,当然类似马宗这样的宗门,兢兢业业也才得到一块飞云幕,勉强能知道修行界大致情况。
此时的顾芝麻关闭手中的飞云幕,对苏念鹤分析道:“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确定那王难陀为何不明不白的退走了。”
“哦,怎么说?”
“我刚才认真翻阅了云幕上的资讯和个别修士发布的所见所闻,元山其实早就给出了机缘所在,只是以姑射山的实力,消息封锁实在严密,直到了现在,消息才在云幕上掀起波澜,这时距离得到一手消息的那些人,大概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苏念鹤睁大眼睛,有些吃惊的问道:“我们觉得自己知道了这件天大的事,摩拳擦掌,殊不知人家正主已经早早得手?”
顾知马摇摇头说:“姑射山山主有没有得手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得到的消息肯定是被封锁之后才传播出来的,这中间一层又一层的,谁知道呢?若不是云幕之上大肆流传,就说你偶尔得知这消息,你会同别人去讲?多个人多一份竞争嘛。”
苏念鹤又不解地道:“那这和王难陀有什么关系?”
顾知马看了看苏念鹤,贼精精的仔细打里了一番,直看得苏念鹤心里发毛,说道:“我估计那王难陀不知哪里得到了元山指出的机缘所在,那时候云幕上此消息并未流传开来,对于他来说,难辨真伪,且他是一个心细如尘之人,并不会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而选择冒险,直到他来寻麻烦,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
“对,看到了你。寒蝉,传闻得尽天下机缘造化,非大机缘不出世,大机缘不常有,故世人难觅寒蝉踪迹,你的出现,不正好帮他佐证了元山这条消息?”
顾知马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他在知道了拿你没办法的情况下,立刻选择了撒退,要么直接去往元山那条消息的所在,要么去禀告其背后的靠山,寒蝉出世,元山机缘逆天的消息。”
苏念鹤化形成功的那颗小脑袋上,翻了个白眼,说道:“姑射山山主借此踏出最后一步,要是平常什么灵芝大药,天材地宝能帮到他?傻子都知道是泼天的造化!”
顾知马嘿嘿-笑道:“所以嘛,跟天塌了似的,一个个如嗜血之蚊,寻臭之蝇,俗,俗不可耐。”这话才说完,仙司常来串门的老王到了,老王是个急性子大嗓门,人还没到,声音远远传过来。
“顾老头,好消息,好消息!姑射山那机缘,可以去观礼啊!”
苏念鹤扭头看顾知马,老倌眼睛一亮,全不把刚说的话放在心里。
“啧啧啧,跟天塌了似的,如嗜血之蚊,寻臭之蝇,俗,俗不可耐。”
苏念鹤看着赶去迎客的顾芝麻,嫌弃的撇起嘴,摇了摇头,故作老气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