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她在做什么美梦,嘴巴里竟还模拟吃东西的声音,温幼央一脸幸福:“木嘛,沈妹妹你做的糕点太香了!真好吃,木嘛木嘛,吃完接着睡,我太喜欢和你睡觉了。”
桓臾垂眸,默默地看着她的手在自个儿胸口一通乱摸。
“就像大枕头一样。”她沉醉地蹭了蹭:“咱们上辈子肯定是一对儿顶好的床友。”
桓臾吸了吸鼻子。
沈婕妤和他是同一个人,但还是觉得不爽。
温幼央靠在他的肩头,继续在梦里吃着好妹妹做给她的甜糕,笑容荡漾。
“木嘛木嘛。”她就以那样的姿势,日日夜夜往复,缠了桓臾一宿。
秋猎结束,茗山行宫准备皇帝诞辰大宴,所有妃嫔暂时不能回荆都,温幼央回到自己的宫苑,第一件事却不是拉着沈婕妤兑现承诺,给她做好吃的。
“去嘛~”掬夏进屋,眼睁睁看着堂堂贵妃拽着沈婕妤的衣袖撒娇。
“姐姐,”沈婕妤也很无奈,看到掬夏跟看到大救星一般,“姐姐,掬夏都看着呢。”
丫头抹了把脸。
我没看!
“奴婢还是……”她干笑两声,“还是走吧,奴婢啥都没看见。”
她飞速溜出去。
银烟抱着几个瓷瓶路过,兴致盎然地跟她打招呼:“掬夏姐!”
“不得了了,”掬夏边走下台阶,嘴里边神神叨叨,“给我们公主迷得……唉!”
银烟转头把瓷瓶交给身后宫女,嘱咐她们根据名册清点,笑道:“姐,怎么了,见到沈婕妤了?”
掬夏点头。
“沈婕妤今日也就是过来坐坐,谁想贤妃娘娘请咱们贵妃去行宫的曲韵馆听戏。”银烟摊手,“这不,娘娘硬拉着沈婕妤同去呢。”
掬夏瞅了瞅殿里,“去去也好啊,沈婕妤老跟我们娘娘待在一起,也该去嚯嚯别人了。”
“沈婕妤不去啊,娘娘也说她整日闷在宫里,宴会不去秋猎不去人都闷坏了,这回拖也要把她拖去,劝她半时辰了。”
话音刚落,温幼央就挽着沈婕妤的手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掬夏银烟,备轿。”
“这这这,这就劝好了!?”银烟惊道。
“是啊,早知道我就早点用那个法子了。”幼央笑眯眯望着沈婕妤。
她人愣愣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
掬夏跟着银烟去备轿,路上好奇问:“公主用了什么法子?”
“那得问娘娘了。”银烟嗤嗤,“估计是美色~”
***
曲韵馆。
贤妃点好了戏谱,嘴里也不闲嚼着萝葡干。
“贵妃娘娘驾到!”
贤淑德三人起身相迎,温幼央高高兴兴地走进来,身后似乎还跟着另一女子。
燕淑妃眯了眯眼:“这位是?”
“沈婕妤啊,”幼央心说大家这么快都忘了人家的吗,热情地介绍:“和本宫同住信宁宫的妹妹,跟本宫关系最好,就是怕生,故本宫带她过来一起听听戏。”
姓沈的婕妤?淑妃挖空了脑袋都想不出来还有这一号人物,困惑地看向另外两人,她们也同样困扰。
兴许是陛下随便封的没知晓过六宫,她这样安慰自己,随即眉开眼笑道:“快坐快坐。”
沈婕妤和温幼央坐在一排,全程都不离她左右,贤淑德妃识趣坐到她们后侧。
“点了什么?”幼央嗑着瓜子,异常兴奋道。
裴贤妃报了个曲名,台上咿咿呀呀就开始了,台上人在唱,台下人也没闲着。
“喂姐姐,”淑妃捅了捅贤妃的胳膊肘,压低声音道:“你仔细瞧瞧那沈婕妤的脸。”
贤妃德妃两人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窥视起来。
半晌,她们回归,三人脑袋挤在一起窃窃私语地讨论,最后了然地对视。
“可能是情趣吧。”康德妃不懂爱情苦,故作高深莫测道。
“七夕都过了,”淑妃刮刮护甲尖,酸溜溜道:“你们说她们听戏,咱们三个人杵着不多余嘛呢。”
贤妃抗议:“明明是本宫提议的看戏!”
温幼央在前面看得有滋有味,时不时还接受沈婕妤投喂的萝葡干。
“啧啧啧,真好。”德妃羡慕地看着两人,朝她俩挤眉弄眼道:“要不要告诉温妹妹?”
淑妃敲了她脑门一下,“当心陛下连夜拆了你脑袋,他这么做肯定有用意,否则干嘛扮女装接近。”
德妃委委屈屈。
“都有苦衷,”贤妃老成地顺了顺虚有的胡子,“本宫说呢,中秋宴陛下如此护着温妹妹,原来不是见色起意,是蓄谋已久了啊。”
“还好曲韵馆都是咱们的人,这事可不能让太后皇后知晓了。”淑妃道,“妹妹我回去就让下人们把紧口风!”
台上戏子演到了最精彩的部分,锣鼓声声震起,音律热烈美好。
幼央的眼底是绚丽多彩的布景,绽放成花,她笑得很开心很满足。
他的眼底是她,希望未来的每一个快乐的瞬间他都能临场。
岁岁如今朝。
“喜欢吗?”幼央冲着她笑。
他知道她说的是戏。
“喜欢。”沈婕妤望着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戏。
“喜欢就好。”女孩眉眼弯弯。
“抱牢大腿了。”淑妃搭着二人的肩,感慨:“跟着贵妃有肉吃。”
当然,温幼央还不知道自己收了三个小弟,她看回台上。
沈婕妤也顺着她的目光。
戏会落幕,快乐不会长久,美好会消散。
没有什么是永恒,但凡事有来有回,皆有始终。
空口的永恒流于表面,所以我说开始是你,终点也一定必须是你。
缘起缘灭,我不回头也不走岔。
这便是最动听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