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枝嫌她靠得太近,下意识地往左边移了两步。
“我说,今天白云真美。”
孟珥瑶又说,她轻轻地笑着,也跟着移了两步。
就像她刚刚快要贴到姜西枝后背那样,两个人的胳膊几乎就要粘到了一起。
她的目光一直看向姜西枝,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教室里的众人已经看出了端倪,不禁纷纷认定她们早已熟识,并开始自动脑补两个大美女之间可能存在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和你熟么?”几乎是本能地,姜西枝带刺的话脱口而出。
相比孟珥瑶愉悦而轻松的语气,姜西枝压得低低的的声音中似乎充满了火气。
孟珥瑶脸上的笑意,被姜西枝曲解成得意和任性,加上刚刚对方无礼的恶作剧,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戒备状态中的猫咪。
偏偏孟珥瑶对她的炸毛根本就视若无睹。
那亮汪汪的眼睛继续望向姜西枝,就好像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
她的眼神温柔而专注,跟刚刚她出现在教室门口时目空一切的自大完全不同。
每一次再见姜西枝,孟珥瑶总莫名地感到舒适,不论对方开心也好,生气也好。
甚至,就算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她也全不在意。过去在姜西枝面前受到的那种挫败感她早已经忘掉了。
两个人都没注意,甚至大家都没注意,教室里的话语声已经停滞了好长一会儿。
随着孟珥瑶走到姜西枝身边之后,大家的话语声就好像被什么吸走了一般,每个人都看向窗台边的她们,神情无比专注,专注得甚至显得有点痴呆。
孟珥瑶如闪耀的太阳,灿烂而夺目,身上有一种逼人的贵气,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认定,任何人站到她的身边一定都会黯然失色。
可是大家又惊讶地发现,她身边的姜西枝并不是那样的,就好像,她能够自然而然地将孟珥瑶的辉光吸过去。对方的出现,令她看起来就像冬日晴空中被晒暖的洁白云朵,冷感少了,美感多了,整个人变得可以亲近了。
大家被这种出其不意、相得益彰的组合美慑住,忘了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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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珥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要是别人用挑衅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早就十倍量地杠回去了。
唯独对姜西枝,她总是有一种非凡的耐性。
两年多以来,不论姜西枝怎么回避、怎么拒绝、怎么刺激,但知难而退从来没有在孟珥瑶的字典里出现过。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好胜,只是,每次见到姜西枝,不论是哪一种状态下的她,她总是莫名地、没有根据地开心、愉快。
除了姜西枝,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别的人能够给孟珥瑶这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过是单纯想和她在一起。
从小到大,就真的没有孟珥瑶想要却得不到的。
而姜西枝却成了她的例外。
在孟珥瑶放出姜西枝会自动跑到她碗里这种说法没多久,“不跟比她有钱的人交往是姜西枝恋爱的第一兼必要原则”便传到了她的耳边。
虽然觉得有被内涵到,可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所以,比她有钱是我的错?!”
这种反常的轻飘飘的回应简直令她的朋友们大跌眼镜,她对姜西枝的纵容和忍耐已经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按照她平时我行我素的性格,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如此不给她情面的人,大家一直等着,却迟迟没见到她去找姜西枝的麻烦。
虽然姜西枝的美全校皆知,可大家也明白她有多拒人于千里之外。
强扭的瓜不甜,这种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唯独孟珥瑶全不在乎。
“原则嘛,是可以改变的。”
孟珥瑶说到做到,她不动声色地和姜西枝成了同班同学,正在为实现这个目标行动着。
现在,再次听到对方不耐的反问,孟珥瑶不只没有被刺到,还因为久违的熟悉感产生了一阵奇怪的愉悦。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被姜西枝拒绝太多次,因此变成了被虐狂?
孟珥瑶微微侧首,以她一贯无比好听的声音回应姜西枝,“以后会熟的。”
姜西枝不以为然,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以前,在这个财阀家的大小姐面前,她还勉强算是个有钱人的时候,她都不愿跟她往来;现在,沦落到必须去做兼职来维持生活和学习的地步,她就更不愿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班会结束后,姜西枝也没有和同学们攀谈,因为晚上她在培训学校还有工作。
匆匆地离开教室的时候,她感到孟珥瑶在看她,不过她并没有回头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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