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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自称司空荷花的清瑶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主事,一字一顿地道:“你确定要我赔她钱?明明是他们持棍棒在藏瑰阁门口堵我们。”

“但是根据掌柜的供述和我府衙役询问人证的结果,这荟珍斋原意只是想打砸那藏瑰阁,是姑娘误会让护卫动了手,还伤了这位掌柜。”那主事见这里只一个小孩和一个丫鬟,便想草草了了此案。不防这小姑娘突然咄咄逼人起来,心里有些发虚。

“是哪位人证这么说的?我要与他对质。”清瑶追问道。

“这个,人证并没有到府衙里来。”那主事觉得这小女孩心细胆大,好似并非普通富贵人家的姑娘,便未将话说绝,“姑娘若觉得不公,不如等明日知州大人来了再行判断?”

“大人不可啊,”地上的妇人又鬼哭狼嚎起来,“若等到明日,奴家的命也没有了。”

“罢了,何三,去把知州大人请来。”清瑶仰头说了一句。

那主事只觉得头顶一阵风吹过,莫名地有些凉意。考虑到荟珍斋和藏瑰阁的事务已无异议,且藏瑰阁背后是陈国的商会势力,便请他们先行回去。

那荟珍斋的人知道这小女孩的护卫功夫不错,却不想连这知州府也来去自如,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那妇人听得清瑶“将知州大人请来”的随意口气,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

本来只是奉少东家的意思,寻些事端闹上一闹,没想到似乎是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

于是挣扎着坐起来笑道:“姑娘将解药给奴家就是了,那银子我们也不要了,姑娘道个歉就好。”

“如此甚好。”那主事松了口气,将朝云和清瑶让上了一旁的椅子,“也不必劳烦知州大人了,还请姑娘快些解了这毒吧。”

“道歉?”清瑶拉着嘴角乜斜着眼,从头到脚扫了那妇人一圈,啧啧道:“别看你长得丑,但你想得真美!等知州大人来了再说吧,我懒得再与你这等强盗店家说话。”说完竟眼一闭趴在朝云肩上假寐起来。

那妇人被她呛得有些尴尬,兼之手上又麻又痛,又在那“哎呦”起来。

不得不说这曦光卫就是厉害,不到半刻钟就把在家小酌的知州大人给“请”来了。那胖墩墩的知州大人在马上颠了一路,还未来得及顺口气便奔进了府衙。

那主事何曾见过自家大人这等狼狈的模样,刚想上来搀扶便被一把甩开。

荟珍斋掌柜和两个伙计见了知州大人自然跪拜不提,见旁边丫鬟抱着小主子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立刻明白了这是知州大人也招惹不起的人物。

那掌柜立刻开口:“大人,民妇知错了,民妇这就回去,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急什么呀?”清瑶笑眯眯地望着她,“都折腾一上午了,不差这一会儿吧。实话告诉你,你中的只是麻药而已,死不了的。”

“是是,民妇没有见识混说的,在这里给贵人和大人赔罪了。”说罢“砰砰”地磕起头来。

“那你说说,你错哪了?”以前小宫女犯错的时候,清瑶最喜欢笑眯眯地问人家“你错哪了”,不深刻剖析绝不放人。是以宫女们宁愿被罚些月钱也不愿意听到这句直击天灵盖的“你错哪了”。

“民妇,民妇……”那妇人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问,有些傻眼,“民妇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

“还有呢?”

“还,还有……”那妇人卯足了劲地想,“民妇不该拿脏手指着姑娘的兄长。”

“还有呢?”清瑶觉得有些好笑。

“还有,”那妇人快要哭出来了,“民妇不该诬陷姑娘下毒。”天地良心,她真的以为被下毒了来着。

“孺子不可教也。”清瑶忘了自己腿还瘸着,利落地跳下地,“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那妇人见她表情又狰狞起来,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清瑶咬牙告诉自己“输人不输阵”,扶着椅子的扶手借力站好了,滔滔不绝地说道:“你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点子上。我在你店里挑首饰,价格说不拢买卖不成本是常事,你却因为多给我看了几样东西便心生怨恨,言语间颇有要挟之意。”

那妇人心里叫屈,觉得自己言语间并无要挟之意,嘴上却也只得承认。

清瑶又说道:“你生了强卖之意,屡次降价我仍不应,你便在我出门的时候污言秽语。”

那妇人觉得其实说他们穷的那些话,并称不上污言秽语来着。

“更令人发指的是,因为我在对面陈国的铺面买了东西,你们便不管缘由当街持械挑衅。”

清瑶十分严肃地指责道:“不但目无法纪,且十分嚣张跋扈,光天化日之下便动手打砸。你们丝毫不顾及朝廷和知州大人多年维持的边贸繁荣,就这样对陈国的商人任意欺凌,可是要挑起两国争端吗?”

“民妇没有啊,求大人明察。”那妇人被这大帽子一扣,又无法辩驳,只能哭求起来。

“知州大人,我与这蠢笨妇人无话可说。”清瑶对着那女子摇了摇头,“听她说她们东家在,让她们东家来与我说。大人,我另有事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