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给他们端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
没多久便有一位穿着利落干净,颧骨微微突出的年轻妇人笑着进来打招呼,后面跟着刚才的哑女,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匣子。
“奴家听说这位公子要给令妹挑选生辰礼物,故挑选了几样好的,请公子过目。”说罢笑盈盈地望着贺兰瑾,跪坐在矮几边。
清瑶正疑惑这哑女是怎么样表达清楚自己这行人的关系和目的时,那妇人已示意那哑女将匣子放在矮几上并打开。
这匣子跟容贵妃当时送给清瑶的有些像,就是小了许多。
第一小格是一块羊脂玉,雕成了小葫芦的模样。还没等那妇人开口,清瑶便叹了句:“甚是普通。”
那妇人笑笑,又打开第二格,里面是一支点翠的小步摇。那步摇垂下的流苏也是细细的,长短不一的流苏尾部各缀了一片薄薄的金片,镂成羽毛的形状。
“这步摇精巧细致,极适合小姑娘带的。”那妇人笑容满面地望着清瑶。
清瑶蹙了蹙眉,将那步摇掂在手里来回打量了一番,还是摇头道:“颜色太艳了,况且我一直觉得点翠的首饰有些老气。”
贺兰瑾本来觉得这小步摇不错,被清瑶一说便也摇头,示意那妇人再看别的。
第三格是一对花丝镶嵌的手镯,每只上面缀了六颗形状不规则的红宝石,像小铃铛一般。
这次没等清瑶反应过来,那妇人便滔滔不绝地夸开了,又说清瑶长得富态,压得住这黄金和红宝,又说这对花丝镯大小可以调节,等姑娘再长大些也能用。
清瑶好脾气地等到她说完,拿起那镯子看了一眼,对贺兰瑾说:“涵哥哥,我看着这石头就觉得硌得慌,平时写字手一定会很疼。而且我觉得这黄金配红宝有点儿土气。”
那妇人听她那么说,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尴尬地低头打开了第四个,举起一对珍珠耳铛。
这次她直接对着贺兰瑾说道:“客官,您看这对耳铛上的珠子虽小,却是夜明珠呢。且看姑娘还没有穿耳洞,这对又恰好是夹式的,正适合娇贵的小姑娘。”
贺兰瑾点点头,正要拿给清瑶看,清瑶却皱皱眉头说道:“晚上亮闪闪的,瞧着像一对眼珠子,怪吓人的。”
贺兰瑾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妇人觉得这小姑娘怕是在家里受了气,涮着自己玩呢,一张脸便淡了下来。
贺兰瑾打了个圆场说道:“这些便是你们店里最好的货色了?”
那妇人道:“要再好的自然也有,只是价格便有些贵了。”语气间颇有些倨傲。
贺兰瑾只笑笑说:“你尽管拿出来吧,若有我妹妹喜欢的,不拘价格我都买了去。”
那妇人踌躇了一下,打量了两人一会儿。还是起身出去了,片刻后回来时只捧了两个匣子,那哑女也没有跟来。
首先打开了一个铜鎏金掐丝珐琅彩嵌宝石盒,内里铺了黑色的绒布,打开的一瞬只觉得灿烂夺目,连贺兰瑾和清瑶都眯了眯眼。
那是一条额链,式样像是西域那边的。赤金的底被打造成蝶恋花的形状,上面密密地间隔缀着红色与蓝色的宝石,都被打磨成一样大小,正中缀的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透亮红宝石。
那妇人颇有些得色地说道:“这位公子要看店里最好的,便是这件了。这是西域一位客商的传家宝,据说是西域某个国家公主的嫁妆,连这盒子也很有些年头了。传说那国家的国王荒淫无度却极其宠爱女儿,举全国之力为女儿打造了这副独一无二的嫁妆,这便是其中最最珍贵的一件。”
“那公主后来如何了?”清瑶望着那颗耀眼的红宝石问道。
“听说那国家不久后就亡国了,那公主也不知流落到了何方。”妇人不解其意地答道。
“啧啧啧,不吉利。”清瑶扁了扁嘴嫌弃道。
那妇人似是早有预料地将那盒子合上,“本也为指望姑娘会买这额链。不过奴家看姑娘不爱金子,玉器、明珠和宝石也不甚喜欢,便取了一套别致的来。”
这次打开的是一个薄薄的白玉盒子,只见里面放了一套六个小小的碧玺耳坠。每一个都是红绿渐变的,那绿色的雕成荷叶形状,红色的雕成荷花形状。
这还算了,最妙的是六朵荷花形状各不相同,有迎风而立的未开花苞,有带露而开的怒放花朵,也有含羞待展的半开玉英。
“的确好别致,还合了芙儿你的名字。”贺兰瑾赞道。
那妇人嘴角勾了勾,又添了一把柴火,“这耳铛可以单个用,也可以几个穿在一起用,若姑娘喜欢,奴家可以帮姑娘改成夹式的,不收姑娘加工费,半刻钟就能做好。”
“这一盒我要了。”贺兰瑾十分爽快地打算买下。
“虽然我荷花形状的首饰太多了,不过这个倒的确有些意思,与我那小金鱼的璎珞很是相配。”
清瑶拿起一个在光下细看,只见那荷叶、荷花的纹理以及荷叶上的露珠均十分逼真,便有了几分兴趣,“这盒怎么卖?”
“公子,姑娘,这一盒是八百两银子。”那妇人眼见买卖要成,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这是一千两银票。”贺兰瑾刚从怀里掏出银票,就被清瑶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