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夫人不想再管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快道:“就这样了,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好了,别出了什么事赖我。”
正要转身就走,突的想到什么,赫夫人转身道:“是了,她这个月天天吃糖,腻疼了牙就来找我,你可管好了,再吃下去疼也别找我。”
“弟子知道。”
赫夫人拂袖离去,上明弈还愣在原地思考人生,抬头望着这宫门,进不是,不进又不是,抬脚来回了好几遍,终究拿不定主意。
这边江月初已经脱好鞋子外裙躺下佯装好睡姿了,怎知坐等右等等不来人。一般有弟子通报上明弈回来,那便证明上明弈半炷香之内定能到达宫门口,今日怎么这么慢?还是消息有误?
“慕夕慕阳?”
“怎么了夫人?”
“上明弈呢?”
慕夕道:“我们正要进来告诉夫人的,宁忌回来说,龙域有要事等着宫主处理,他实在抽不开身,今夜可能要晚些回来,让夫人早些休息不必等他了。”
江月初自以为躲过一劫,起身松了口气,“枉我还编了一大串台词省得他问东问西,现在好了,不用编了。早知道就在外面多逛一下了。”
今夜上明弈确实很晚才回,回来时江月初早就抱着抱枕睡熟了,次日江月初再醒时,上明弈已经又走了。
她摸着旁边被子的余温,想来上明弈应当是刚走不久,昨晚她本想等着上明弈回来一起睡的,怎知等着等着自己先睡过去了,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不过奇怪,今日他怎么走的这么早,平时也会等她一同起床吃过午饭才依依不舍回龙域处理事务的,急成这样,难不成龙域真的很忙?
江月初摇摇头,她本想吃过赫夫人的药调好身子便念着早些怀孕的,趁着七天还没到药效还在,她得赶紧抓紧才是。
打定主意,决定今晚定要等到上明弈!
怎知今夜她又睡过去了,上明弈何时回来的又不知,只半梦半醒时记得她摩挲着他的位置,睡着睡着上半身便躺了上去,一如既往地,上明弈温柔地摸着她的发丝,吻了几下搂着她一起睡了。
只是次日清晨又没看见上明弈,江月初一拳锤在被子上,可恶!昨夜不应该贪睡了!又没见着人!
第三晚,江月初终于忍住睡意,可是半夜慕夕走来递话,说宫主有急事留宿龙域,今夜不回来了。
第四晚依旧如此,第五晚,江月初受不了了,她已经五天没见到上明弈了,今日她是势必要见到上明弈人!
“慕夕!”
“夫人你找我?”
江月初痛苦地捂着牙,“我牙疼!你快去龙域找上明弈,我牙好疼!”
慕夕一惊,“夫人不出去找赫夫人了?”
江月初捂脸的手一滞,理直气壮道:“我要上明弈!你快去!”
慕夕心领神会,“好,我这就去。”
“等一下。”
“怎么了夫人?”
“我头也疼,手也疼,肩膀也疼,反正哪哪都不舒服,你跟他说,我快要疼死了,他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了!”
慕夕抿嘴笑了一下,“我懂了夫人。”
“快去快去。”
果不其然,一听到江月初身体不适,上明弈火急火燎便赶回来了。
慕阳早就蹲在外面,听到风声赶忙进屋通报,一手夺过江月初手上的栗子糕,急道:“夫人别吃了,宫主快到宫门口了!”
江月初赶紧脱掉鞋子冲回被窝,“快帮我盖好!”
“衣服,夫人,衣服!”
两人手忙脚乱地解开身上的外袍,脱得只剩下里衣后江月初赶紧躺好,慕阳快速捡起她踢开的鞋子放到床边,抛似的将脱下来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门口慕夕的声音正好传来,“宫主你回来啦!”
上明弈快步走进,掠过慕阳时只轻轻撂下一句,“你下去吧。”
慕阳识趣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好,有了上次血的教训,这次两只兔子锁好门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初儿?”
对方不应。
上明弈来到床沿,看着闭眼的江月初,额头上全是汗,难不成是安身之药出了什么问题,正要握她的手把脉,怎知被一床被子劈头盖脸袭来。
江月初抱着上明弈,随之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快速跨坐在他腰间,双手掐着他肩膀,训斥道:“说!这几天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早上又为何匆匆忙忙离开?”
上明弈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他搂着江月初的腰往怀里一捞,随之撑手翻身,而后两人姿势相互调换。
江月初惊愣地看着上明弈,他嗤的轻笑一下,“初儿学坏了,会哄人了。”
江月初反道:“谁让你这几天不见人。”
上明弈浅笑着,抚过她额头替她擦去热汗,宠溺一笑,“下次别说自己生病了,你这次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你也把我吓出汗了,打平了。”
上明弈啼笑皆非,在她额间落下浅浅一吻,“你赢了。”
江月初看着他浅墨如琉璃的眸子,轻声道:“......上明弈,我想你了。”
上明弈一颤,喉结更是不自意地上下动了动,江月初可是很少会说出这样露骨的话,要是往日上明弈定会如虎似狼地扑过来,现如今他在发什么呆?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月初撑起手肘凑上去亲了一下,重复道:“我说,我想你了。”
真是要命!
上明弈抓了抓手下的被褥,接着翻身躺下,吻着她的发丝温声道:“初儿,我也想你了,这几日你都看到了,晨昏定省的好几日没睡觉了,我累得很。”
江月初脸都快红透了,这是她少有这么直白跟上明弈说这样的话的,竟然被拒绝了!
既然他都这么累了,江月初只能靠在他怀里,“既然这么累了,那就早些休息,但是你明日不许这么早离开,我醒来要看到你还在的。”
当然不能这么早离开,明日他哪都不会去了,第五日已过,他要趁在第七天江月初服用第二剂药前好好补偿一番,怎么能走呢。
“不走,明日我哪都不去。”
“真的?”
“嗯,快睡吧。”
江月初乖乖睡了,只是有人却不能安然就寝,上明弈心里乱的很,虽然美人在怀是件好事,可放在上明弈这就变成了痛苦至极的事。
在江月初睡着后,他才轻身起来,下肚两倍凉水后,在书架上拿出《静心》,上明弈是不打算睡了,干脆抄写经文到天亮。
被放下的江初月没有了上明弈这个人肉抱枕,意识模糊间摸了好几回都找不到另外的枕头,很快因为睡得不舒服自己便醒了。
她本想翻身继续睡的,突然摸到旁边空了,上明弈不见了?江月初猛的睁开眼,透过帘纱,不远处的案桌上,上明弈点着香炉与烛灯,正拿笔写着什么。
江月初不由得一愣,他不是说很累吗?为何还不睡半夜起来抄什么书啊?
突的,她好似明白了什么,明白上明弈为何这几天都不见人了,根本就不是因为龙域事务繁忙抽不开身,而是在故意躲着她!
江月初悄悄掀开被子下床,上明弈拿着毛笔正在发呆,根本没有意识到江月初的靠近。
江月初赤脚踩上毛垫,站在上明弈身后,要看看他三更半夜到底在写什么。
只是看了半天他那支毛笔根本没有动过,墨汁沾在白纸上已经晕染开一个小墨圈了,拿笔的手似乎没有要往下写的动作。
江月初一把拍开了他手上的毛笔,毛笔掉落在案桌上滚了几圈,墨汁也随之在纸上淌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烛火恍荡,黑白两色显得格外分明。
上明弈猛地一惊,待他看清发生了什么时,江月初已经跨腿坐在了他身上。
上明弈青筋一紧,“初儿?你怎么醒了?”
江月初紧紧地盯着他,“这句话应当是我来问你吧太子殿下,明明已经精疲力尽了,三更半夜的起来在这写什么呀?”
微黄的烛火映在她唇上,一开一合说着,上明弈喉咙一哽,默默垂眸一时说不出话。
上明弈这副样子,江月初看在眼底的,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肯定是想着怎么撒谎了!
不待他说话,江月初先道:“看着我。”
上明弈缓缓抬起浅眸,江月初环上他的脖子,“为什么躲我?”
“我......”
“你什么,是不是想不出理由骗我了?”江月初怒着圆眼瞪着他,上明弈被他看着都快移不开眼了。
江月初气不过,仰身上前对着他下唇咬了一口,接着便要扯开他的衣服。
见上明弈并不反抗,江月初将他腰封也解了,最终脱得只剩一件她才罢休,正要说话时,她猛的感到自己坐着的什么东西起了变化。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口是心非,你明明就很想......为何要骗我!”
上明弈抬眼望了下窗外,再看了眼桌上的香烟,他才确定,三更已过,那是不是就说明,第五夜结束了......
江月初还在恼怒他的发呆,下一秒上明弈便饿狼似虎地扑上来,江月初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一秒报复性地将人推开,她起身道:“太子殿下精力旺盛,我可是比不上的,我累得很便先睡了,太子殿下请便吧。”
被她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叫着,上明弈浑身像被针刺过一般,他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江月初转身就走,手腕却被抓住,下一秒已经被人按在毛垫上,她瞪着他不满道:“做什么!”
“对不起初儿,我错了。”
“你错哪了?”
“初儿别急,我会慢慢跟你解释清楚的,边做正事边说也无妨。”
他声音时高时低的,说的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江月初也没听进去多少,只听得他最后一句,声线沙哑,“为何急着要孩子?嗯?”
江月初想回答,奈何已经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谁是罪魁祸手,案桌被撞得倾斜,桌上的毛笔咕噜滚在了软垫上,毛尖上的墨沾在洁白的毛毯上,生生开出一朵妖艳的墨色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