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毛金兰更傻眼的还在后面:“我现在在部队是排长,一个月拿二十块钱的津贴,各种票据也都有,到时候我都给你邮寄回来,你给爸妈十块块,剩下的你都留着,其他的票你看着给。”
“这些年,我的津贴也没留下多少,彩礼给你家一百块,再办个酒席,到时候也剩不下多少了。”在这个时候,他当排长也才一年,二十块钱的津贴还没拿俩换个个月呢。
毛金兰飞快的算起了帐,一个月她有十块钱,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块钱,她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钱,两年她就能存下240,这得多少钱啊?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呢。
陈建邦还是了解毛金兰的,于是他转头看向毛金兰的侧脸:“所以,你要不要嫁给我啊?”
毛金兰很爱财,但是爱得特别隐晦,老了以后孙子教他们用支付宝微信什么的,毛金兰最爱的就是把钱都存到支付宝的余额宝里,每天早上数一遍,晚上睡觉前再数一遍。
还每天都要计算一下余额宝的利息。
毛金兰被金钱迷花了眼:“嫁嫁嫁。”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了以后,她的脸涨得通红,从地上爬起来:“不理你了。”
说着就转身跑,没看见陈建邦在她答应后在原地蹦跶了好几下。
虽然他知道毛金兰一定会嫁给他,但是父母之命,哪里有自愿的好?
毛金丽回屋换了衣裳听话地过来帮着编茅草。
毛金兰看了她两眼,觉得毛金丽今天有点反常。
三个人动作要比两个人快些,到了中午,草都已经编制完了,毛金国搬了梯子,毛老头冒着雨上房顶去搭茅草,毛金兰扶着梯子不让它倒下,毛金国在边上给他递草。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毛金兰的头发,贴在脸上格外难受,直到在厨房看着的周大妮说不漏雨了毛老头从房顶上下来,毛金兰才赶紧跑回房间去,先换上干衣裳,头发解下来用毛巾擦得个半干,毛金兰便躺在床上了。
不暖暖身子捂捂汗,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毛金兰在床上没躺多久,周大妮端着一碗红糖姜水来给她喝。毛金兰坐起来端过来一饮而尽,红糖姜水是每次淋完雨都有喝的,周大妮从来不会做因小失大的事儿。
也因此,哪怕知道周大妮更加疼毛金丽,她也对她恨不起来,因为比起村子里的很多女孩,周大妮对她是真的很不错了。
就像周大妮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只不过面肉多一点一面肉少一点而已。
看着床边柜子里开得正艳的杜鹃花,毛金兰想,结婚以后她就解脱了,她相信结婚后她只要好好过日子,日子不会差的。
喝了姜汤,毛金兰抵不住困意,睡了一觉,一觉睡醒,雨停了,毛金丽在堂屋绣花,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闲着也没事儿,这天也做不了啥,马金兰看了一眼装作没看到她的毛金丽,回了房间做她的鞋子。
一觉睡醒,她感觉毛金丽更加怪了,要知道周大妮给她买的绣花线可都买了两年了,她一副鞋垫子都没绣出来,有点时间不是出去玩就是在房间睡觉。
毛金兰总感觉毛金丽要来整幺蛾子,这种感觉在晚上毛金丽主动做饭洗碗以后更甚了。
她总提心吊胆的,不止是她,连毛金国都感觉到毛骨悚然,不爱说话的他在晚上毛金兰剁猪食的时候走到毛金兰身边蹲下:“大妹,小妹这是想干什么了?”
毛金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反正不会是好事儿就对了。”
毛金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鸟蛋来,偷摸着递给毛金兰:“你秀姐今天特地给我送了几个鸡蛋来,我吃了俩,这俩你吃。”
鸟蛋不好找,找到了大都是自己吃了,罗永秀下面还有里欧昂个弟妹呢,就这还能记得把鸟蛋给毛金国几个,可以说是相当的好了,毛金兰很为她哥高兴。
“哥,这是我秀姐给你的,我可不能要,要不然等秀姐过门了给我小鞋穿可怎么办?”毛金兰道。
毛金兰知道,等她和毛金丽都找到人家,周大妮就得张罗着把罗永秀娶回家了。
毛金国被毛金兰打趣得脸红,但在心里却有些难过:“大妹,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我,妈也不可能问别人要那么多彩礼。”
对此,毛金兰却没有一点怨怼:“哥,你不用这么想,就算不为你娶媳妇儿,早晚也得走到这一步的。”
毛金涛是个无底洞,周大妮两口子是打定主意要把毛金涛供出来到城里去吃供应粮的。吸血吸到她的身上那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这事儿,在毛金兰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有人来家里提亲被周大妮以家中弟妹还小哥哥还没娶媳妇儿不想她这么早嫁出去她就知道了。
拿姑娘换钱供养儿子,这也是村里的常态,从小看多了这些东西,她虽然不赞同,但多少有些心里准备。
毛金国把手往前面伸了伸:“快拿着,一会儿别被小妹看见了。”
毛金兰往身后看了看,正好看见毛金丽端着盆水出来倒,她一把就把鸟蛋拿了装在自己的口袋里。这都成条件反射了,周大妮背着他们给两个小的吃小灶,毛金国却也会把好的东西给她吃。
“秀姐今天来了,怎么不到家里来坐?”毛金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