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这件事情,反而是小满开始不好意思了起来。她抿着嘴唇,羞赧地笑了笑。“我才不愿意出宫呢,一直跟在娘娘身边也挺好的。”
南归笑了起来,“过段时间之后,你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她笑着离开,小满在她身后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谁说的,再过段时间,我还是不想走。”
南归赶在吃午饭之前终于出去了。鸿刀今天在外边坐了一上午,还是没有等到南归。午饭时间将近,鸿刀犹豫着站起了身,要不然今天就早走一盏茶的功夫,反正等不到的人,哪怕再多等上几个时辰,也终究是等不到。
他收拾了自己坐着的东西,转身刚想要走,就听到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在自己背后响起,“不是说要一直等的吗,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早?”
这个声音鸿刀这么些年来只听过一次,却早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僵着身体转了过来,看到穿了一身淡紫长裙的南归。
“燕――”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南归,不舍得眨一下。他刚刚准备叫女儿的乳名,突然想到当时周围的人都叫她十九,想必是她现在的新名字。怕女儿不高兴,他立刻改口,“十九姑娘。”
南归下意识答应了一声,随后沉默了一下,说,“娘娘已经给我改了新名字,现在叫我南归就可以了。”
她听到对面那个老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虽然已经答应了蓝月儿要来见自己的父亲,但现在真的站到这里,南归心里总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晃了晃脑袋,“别站在这里了,我们回去说话。”
鸿刀赶紧答应了一声,却害怕自己住得远,南归走过去不耐烦,急切地说道:“我们租上一辆车过去,走路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
“不用了,我也好些天没有出来过了,全当透气。”南归淡淡道。
鸿刀瞬间就到了她这些天不出来的原因,刚才激动的心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立马沉了下去。
两个人并排走着,一老一少,虽然细细看上去五官上的相似之处不少,但哪怕靠得再近,两个人之间都像有一层无形的薄膜似的将他们隔开。
“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京城里面吗?”南归问。
鸿刀马上就打起了精神,“五年之前我才搬到这里。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我去了很多地方找你,但一直没找到,就在蕲州那边住了一段时间,随后才跟着陆岭来了京城。”
“陆岭?”南归皱着眉头念了一声,“怎么又是他?”
鸿刀意识到哪怕那天是南归把陆岭送过来的,但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于是赶紧闭上了嘴。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出来是想问问,当年你到底偷了什么东西,让那些人穷追不舍?”这个是她心里面一直过不去一道坎,困扰了她很多年。
鸿刀这些年来也没有忘记过这件事,他低声道:“燕燕,你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你娘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记得,当时我们一直搬家,就是为了给娘找药。”南归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偷出来的东西和这个有关。”
鸿刀轻轻点头。“你娘并不是因为生了你才身子骨变差,她家族里有不少女子会患上一种怪病。得病之后身体虚弱,无药可医。你娘年轻的时候就发现自已也患了这种病,出门在外将近十年,只为求药。我追逐她多年,眼看着她已经好了不少,却因为怀了你而又一次发病,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带着你娘去了那里。药最终是被我找到了,但你娘却还是来不及了。”
他主动停下了脚步,看着南归。“你娘是大将军之女,当年千钧一发之际,她为了保护我们,服药之后战至力竭而亡。我却没能遵守对她的承诺,好好的把你养大,是我对不起她。”
南归抽了一下鼻子,“你拿回来的药在哪里?时至今日,你有没有后悔过去偷那药?”
令她惊讶的是,鸿刀当着她的面,缓缓地摇了摇头。
“药是我从一个小国的王宫里面取出来的,现在还留在我那。我从不后悔这么做,因为如果没有那药,燕燕,你根本不可能活下来。”鸿刀笑了笑,“你和你娘患上了同一种病。如果只为了她一人,她当年就会让我把药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