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原因更简单一些。”魏直喝一口茶后继续说话,“他们喝彩是因为,郦安是个女孩子。”
“为什么?马术比赛一直是男女同赛吧?”魏西霖有些诧异。
“这场比赛,只有四分之一是女骑手。”徐助理推一推眼镜,低头看着他的笔记说话。
“一般跳障碍的女骑手,会比盛装舞步这种项目的女骑手更少一些。障碍赛的骑手,远不止外人眼中,仅仅是坐在马背上看马儿跳那么简单。为了让马跳的更高跑的更快,有时候骑手必须把全身力量放在马镫上,在运动中不断调整重心方便马儿发挥出最高水平,这样高强度的耗能持续久了,有的小伙子也坚持不住。这是单纯的体能方面,但是障碍赛还考验脑力。赛前骑手必须把比赛路线完整刻录在脑子里,在什么障碍前迈多少步,都要先计算好。除此之外,骑手在高速前行时,时刻需要保持敏锐的判断力,一旦实际行进路线有变,必须立刻调整。所以说啊,马术比赛是智力和体能的双重消耗,看起来优雅,但需要下的苦工可不少。”魏直顿了顿,露出欣慰笑容,“老马迷难得看见年轻有为的新面孔,又是年轻的女孩子,难免想要鼓励一下吧,所以掌声就大了点。其实我也是啊,看见郦安在农场跳的那么漂亮,我也想多给她点帮助,以及掌声。”
“哇啊!”就在这时,观众席发出一致的呼喊,有不少观众站起来探头望向比赛场地。
魏西霖和魏直也跟着站了起来。郦安之后又过了几个选手,现在是夏笙在比赛。
夏笙在前面的几个障碍发挥平稳,但是在组合障碍的时候不幸坠马,而且坠的还很惨烈。他滚落在地半天没爬起来,而他的马似乎也受伤了,后蹄轻微跛行。
“这也是女骑手少的原因之一。”魏直颇为感慨地说话,“能养得起温血马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是有家底的,没有哪个富裕的家庭会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这种苦,有这个资本,还不如去做点别的,哪怕是盛装舞步也比这强。”魏直说完,觉察出魏西霖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妙,于是瞥他一眼问:“怎么了,这个男孩你认识?”
“唔……一个没出道的小同事。怎么说呢,我是想到他可能发挥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魏西霖笑笑,再次看向赛场。
医生和兽医已经来到场上,扶走了夏笙,牵走他的马。夏笙一直捂着胳膊,手臂似乎伤的。他是比赛到目前为止摔的最惨的,毫无疑问,他无法再进行比赛。观众席上不少人发出唏嘘的声音。但是比赛依然要继续,它不会因为出现伤员而中止。
“虽然伴随着科技的进步越来越少人会因为坠马而丧失性命,但是摔伤严重与否是不可预估的。那个男孩子如果心态平稳一些,恐怕不会摔的那么重。他刚才的比赛我也瞄了几眼,我就感觉他特别紧张,也不知是为什么。”魏直发出无奈地感慨。
魏西霖看着比赛,过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开口说话:“这位小同事,本来准备参加暑期录制的选秀节目来着。这下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接到电话了,小臂骨折,不严重。夏笙不能跳也还能唱,你空了就去教他。”就在这时,傅眠捏着手机走了过来,调整了一下袖口和手套,交错双腿坐到魏西霖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魏西霖诧异,“你这不才开始上班儿吗?不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么?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
“就是处理一些紧急问题,别的也不需要我插手。”傅眠一脸漠然,“你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你是希望我和你一样在农场里喂鸡?我不行的,那样我会闷死。”魏西霖顿了顿,抬起下巴看了看显示成绩的显示屏,“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是来看我的吧。喏,我们可爱的郦骑手目前以四个罚分的成绩与三个和她一样碰落一个杆的选手并列第二。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零罚分,没有出现任何失误的老将。郦安的发挥其实不错了,但是嘛……能不能获得前三名,就看后面的选手,还有第二轮发挥怎么样了。”
傅眠摸摸下巴,原本出现擦伤的地方,莫名感到有些焦躁。
“前来参赛的选手小至18岁,大至65岁。虽然这场比赛里有很多新手,但是久经沙场,骑马几十年的老将也是有的。他们不会轻易把位置和奖金让出来。”魏直缓慢说话,“郦安发挥的不错,但是并列的选手挺多,就看接下来的比赛了。”
“嗯……我也听说,马术是一项全年龄向的运动,只要没有摔残,就可以一直骑下去。”魏西霖双手环胸,“就像战场上常有德高望重的老将领,马术赛场上,也有许多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老骑手。年轻的骑手不得不面对年龄大于自己一倍,甚至二倍的对手,必须与经验丰富的圈内老前辈进行激烈竞争。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获胜并不容易。怎么办啊,忽然有些为可爱的郦骑手担心了。”
“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演唱会。”傅眠冷漠说话,但是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赛场。
第一轮比赛已经接近尾声。每个选手的比赛时间是一分半钟左右,五十多个选手,一个半小时就能搞定第一轮比赛。此时还剩下末尾几个骑手没比。
郦安来到马房,拿下马鞍让甜梦休息,并喂给它一些马饼干。比赛十分损耗体力,需要及时为马儿补充食物和电解质。郦安不是没看见夏笙比赛时的突发情况。这种情况他只能放弃比赛,她也无能为力。忽然,郦安听闻身后发出一阵低呼声,好像是有厉害的骑手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