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湾!你、你……”殷妾仇险些当场蹦起来,脸涨得通红,指着她半晌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气的掉头就走,一路风风火火,骂骂咧咧,“……忒不讲义气!说好了同进同退的,他娘的一个个全找到人陪着睡了。呵,到最后就剩老子一个。还跟我炫耀,还炫耀?操,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义气不义气的?”沈放一张俊脸黑的像铁锅一般,面朝着人走掉的方向,眉头紧锁,“这人是谁,怎么这般孟浪,随意进你房间?”
陆银湾刚醒过来,一把骨头还没伸展开,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含糊道:“他叫殷妾仇,怎么,师父难道一点没听说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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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银湾一夜餍足,心情甚好,哼着小曲儿起床洗漱。沈放在床上呆坐了一阵,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掷一旁,终于清醒了几分。这一清醒,立时就想起来这号人物了。
殷妾仇,圣教南堂堂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教中职位比陆银湾还高,声名比陆银湾还要狼藉。
原因倒是简单。
他生得一张娃娃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江湖传言他本不叫殷妾仇,而姓陈,是蜀中六星盟之一——奇音谷的二少谷主。却因奸-淫嫂嫂,强-暴庶母,而被父亲赶出家门,投靠圣教后,反过来杀父伤兄,将兄长之妻囚禁于高阁……总而言之,极尽乱-伦背德之能事。
沈放不禁气闷,银湾竟常常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怎能不被带坏?
鸣蝉打来热水与陆银湾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捧了一套干净的衣物与她。陆银湾左右一顾:“漱玉呢?”
鸣蝉道:“姐姐你忘了,咱们教中的密使今日来,漱玉她去迎接密使啦。姐姐你也快点洗,叫那密使等着到底不好,万一他回秦堂主那说你坏话呢?”
“哦。”陆银湾拖长了音调,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摘来毛巾,随意一擦,披衣束发。
沈放只披了中衣,茫茫然坐在床边。听她洗漱的声音歇下来,急忙叫住她:“银湾……”
“嗯?”
沈放站起身:“你……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陆银湾一听,忍俊不禁:“师父,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什么?”
陆银湾踮起脚,凑到他耳畔:“像青楼里俊俏的大姑娘,陪-睡了一宿,怕被人白嫖了,急着向恩客要嫖资呢。”
“……你!”沈放又气又臊,脸孔一下子涨红了。陆银湾被逗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师父放心,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
她又安排鸣蝉带着沈放去洗漱,交代她好好照看着他。
“若不是今早上有贵客来,我本来还想同师父一起洗个鸳鸯浴呢,唉,真是扫兴。不过师父莫急,洗的香喷喷,白净净地等着我就好,今晚我出两倍的价钱,再来嫖你!”陆银湾哈哈大笑,在沈放腰上捏了一把,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神清气爽踏出门去了。
她所居之处是藏龙山庄最高之处,极目远眺,庄中之景尽收眼底。她目力极佳,一眼就瞧见漱玉在山庄门口将一身黑袍、白银面具的圣教密使让进庄中,不禁唇角一勾。
正是清晨时候,周遭还没什么人。圣教密使牵了马匹进来,漱玉从他手里接过缰绳。两人离的很近,那圣教密使微微俯身,到似是与她交头接耳说了什么密言一般。
漱玉警觉地看四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向陆银湾所居的高楼望来,没看到一个人影,才放下心来。
瞥了一眼那密使,冷冷将他一推,去栓了马。两人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一前一后不发一言地进了山庄。
他们顺着复道来到一处八角飞檐的亭台。已有两人等在那处,黑袍的一人抱着手臂,摸着下巴,面无表情,红衣的一人正朝他连连比划,神情激动,动作夸张。复道的那一端,陆银湾也恰好负手走来。远远叫道:“段兄,殷贤弟,好久没见,别来无恙啊。”
殷妾仇被她这么一句酸得牙疼,白眼一翻:“少来,别指望我轻易原谅你。陆银湾,你叫段兄评评理,这次是不是你不讲义气?”
陆银湾嗤笑一声,没答他话,反而先走到密使跟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唇角翘起,行了一礼,笑道:
“密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银湾慢待之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