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焦急，瞳孔空洞地对着前方。

原本对准头顶的子弹在他抬起头后，竟然擦过他的脸颊射在了墙上。

直播间为之一静，然后爆发出了更为强烈的讨论。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陈延自己。

......

红色，他的眼前只有数不清的红色轨迹，就好像所有的可能都在他面前标识了出来。

天色越来越阴沉，他的心里如同有一潭翻着气泡的水，焦黑的墙体，凹陷的破路，空气中近乎浓郁到要结出的水汽，这些感觉逐渐模糊，他心中如死水一样沉寂下来。

他的耳边响起闹钟的滴答声。

直觉告诉陈延，他还有十秒。

看向被他取下放在脚边的背包。

我需要一支枪。

他的脑海混乱不堪，却莫名地升起这样的想法。

面前的虚拟士兵在他看来动作迟缓，甚至比起蜗牛也快不了多少，而他自己也一样，一举一动如同时间定格。

伸出手拉开拉链，找到蓝图与材料。

摁在地面上，展开。

这一切在陈延的眼里都无比迟缓，无比清晰。

蓝图纸面上纤维展开拉伸的轻响，贴地的那一面蓝图因为展开速度过快，使纸面微微破损的撕裂声，图纸白色在纸纤维上的轻微偏移，这些他都能感知到。

看着面前的两杆枪的枪口，面前的两条轨迹如同血一样殷红。

滴答声响起。

10

左边第三根肋骨，第四根肋骨外侧，共两颗子弹。

扭转脊椎，动作很缓慢，两颗子弹如约而至，但并没有击中他的身体，只是堪堪从护甲表面擦过去。

9

陈延将一块锈烂的钢板砸在蓝图上，光线流转，所需钢材减二。前方巷口再次响起换弹声。

8

拉栓，抛壳。

巷口的两人举枪。

陈延再次掏出一个自行车的车头拍进蓝图，所需钢材减三。

7

左右双眼，共两颗子弹。低头。

两道流光砸在面具上被弹开，射穿了一旁墙面的砖块。

6

两手抄起一块钢板与几层钢化玻璃拍进蓝图。

所需钢材减五，所需玻璃减五。

5

巷口，弹壳在地面上清脆地弹跳。

加长型狙击枪管加入，石墨合成材料枪托加入。

4

陈延感觉自己的意识清晰了一些，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在往他的脑海钻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觉得这样能活下去。

左右膝盖关节各一发子弹。右侧身倒下轻微抬腿，子弹从他的身下飘过。

3

M700机匣加入。白光一闪，一杆闪着银光的狙击枪出现在他的眼前。

插进弹匣，拉上栓，闭眼瞄准。

2

撞针撞击底火，火药在耳边燃烧的声音陈延都能清晰地听到，面前的两人在他眼里全身都披着绿色的网格线，弱点一览无遗。

瞄准眉心，枪口火焰闪过，一个倒下。

1

依旧站立的虚拟士兵毫不迟疑，并没有在意同伴的死活，再次拉起一枪。陈延也早有预感，将射往肩头的子弹躲开。

拉栓抬手，一枪。

0

滴答。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