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降生陛下大赦天下,听起来皇恩浩荡,实际却没有当权者想象的好。
数不清的囚犯从监牢放出来无从管制受苦受罪的还是无辜百姓。
流匪肆虐事情还得从一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鹰见城来了一对容貌妖孽的师兄妹不知来路,不知年岁身边跟着一众女婢,随随便便挑了鹰山上的栖花寨死了三十六人当时愣是没一点风声传出去。
寨子上下做的是酿蜜营生被贼人鸠占鹊巢成了匪窝。
成为匪窝的鹰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壮大官匪勾结百姓苦不堪言。
得知此次来剿匪的是柱国大将军幼子,鹰山上的匪寇放浪形骸。
“大将军之子,又不是大将军怕什么?爷爷们刀口舔血的时候池矜鲤那娃娃还在他娘怀里吃奶罢!”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是真的不在意,也是真的轻狂。
半月来官府派来剿匪的兵一窝比一窝怂,有两位神功盖世的当家在,再来一个池矜鲤,不对再来十个他们都不怕!
刚满成年的小子,能厉害到哪儿去?
名声全是吹出来的!
“喝酒喝酒。”
“大当家哪去了?”
刀疤汉子淫邪一笑:“大当家比咱们可懂逍遥快活了管她呢!干了这杯酒咱们跟着两位当家干一票大的!”
鹰山收纳的尽是各地穷凶极恶之辈,坏事做绝,眼中根本没有王权法纪。
一间屋宇。
欢愉痛苦的吟声甚是肆无忌惮。
“师妹”男人挥汗如雨大开大合操弄:“死老头临终给的心法你什么时候给我?”
女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歪头嘴里不住叫嚷“师哥”。
融入血肉的亲密也换不回双方的完全信任。
貌合神离。
爽到极致,女人含泪的双眼闪过一道阴冷。
她师兄妹二人容色上佳,看起来根本不像正经人,女的放荡,男的邪气,眉心一点朱砂,是合欢宗灭宗时逃出来的漏网之鱼。
“师妹”
男人喉咙低低嘶吼一声,面色顿时变得难看:“师妹,你又在拿我练功!”
这样一来他完全是给对方做了嫁衣,除了肉体之欢,落不着半点好。
“师哥急什么?”鹰山大当家随手扯过薄纱罩在雪白娇躯:“等拿下池三公子,咱们回山谷潜修,过个十年二十年再去找姓谢的算账。”
提到谢行楼,男人下意识畏惧地缩了缩肩膀。
女人毫不客气地嗤笑:“孬种。”
退回千八百年合欢宗也属道门正统,后来走错路,好好的正道不修修邪道,一代代传下来全靠一本如梦欢经支撑。
男人朝女人索要的正是如梦欢经的第三重心法。
被骂“孬种”,他额头青筋乱跳。
才刚往他身上讨了便宜,女人不想惹急他,声色缓和:“师兄,宗门被灭,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
这话说出来着实惹人伤感。
若非宗主意图设计谢行楼双修,也不会把人惹恼整座宗门被她踏平。
不会武功的谢行楼杀起人来比会武功的骇人多了。
怎么想怎么透着惊悚。
“姓谢的斩尽杀绝,她要护着池蘅,咱们偏和她对着干,她斥咱们合欢宗为邪宗,那就让池三公子加入进来,做你我的炉鼎。”
合欢宗一心往欢爱一道发展,发展到今时不仅能做男女之修,男男、女女也使得。
不过修行若无心法支撑,走到最后只是徒增杀孽。
这也是谢行楼呵斥他们为邪宗的主要因由。
“好,就依师妹所言。”
他们不将池蘅放在眼里,不将朝廷的军队放在眼里,且等着肥羊送上门来。
池蘅与吴有用出了盛京一路来到鹰见城,击溃几波流寇。
“他奶奶的,真是邪门!”吴有用坐在马背骂道:“这地方离盛京不算太远,怎么就匪患成灾?当地官府全是瞎子不成?”
“骂骂咧咧的有什么用,这还只是一小波,有这功夫还是想想怎么铲平贼窝。”
皇朝的腐朽不是突然而来,根深的毒瘤不挖除迟早会迎来反噬。
“先不说鹰山的孙子们。”吴有用冷静下来:“矜鲤,咱们把匪寇赶到山上去,到时候一网打尽免得腹背受敌。”
“好!”
锦鲤小分队与有用小分队初次联手配合默契,到底是正规军,对付一些不成气候的流匪毫无压力。
匪寇们四窜,穷追猛打下狼狈奔上鹰山。
池蘅带着军令而来,见过鹰见城的官儿,不见还好,一见差点被对方阳奉阴违的态度气出个好歹。
“算了,别指望他们,一群被吓破胆的怂货!”吴有用一口气喝了半碗凉茶。
“校尉让咱们出来为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多少兵将摆不平的事儿要被你摆平了,回到军营你就是这个,若灰溜溜回去,你池矜鲤在众人眼里就是条死鱼。”
“说谁死鱼呢?”
“嗨,就事论事。”他翻开地形图拿筷子点在一处:“鹰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你怎么想的?”
“我?”池蘅哼哼笑:“你且附耳过来。”
一番耳语,他瞪大眼:“这样能行?”
“怎么不能行?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去前方探路,找到他们的弱点,咱们再一击必中!”
能动脑子的事何苦用蛮力打打杀杀,同样是骨头,顺着切和逆着切花费的功夫大不相同。
妄秋姑娘是鹰山大当家的新宠,身段窈窕,很有大家闺秀的气韵。
妄秋有个弟弟,名妄冬,负责鹰山最富有油水的差事采办。
土匪也是人,也得吃喝,总不能窝在山上不下来。
据池蘅观察,妄冬每五天带人下山一趟,回来时会带上许多食材,运气好的话还能劫掠路过的行商。
鹰见城匪患猖獗,实在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一声布谷鸟的响声从草丛传来,妄冬耳朵一动:“你们守在这,我去去就来。”
跟着他的山匪不觉稀奇,显然见怪不怪。
要说这亲姐弟,血浓于水,怪有意思的。
秋姑娘一步登天做了大当家的帐中客,起码在外人看来,为讨好亲姐姐,妄冬变着花样地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