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满其实也没说错,云辛从未有过当伴娘的经验,但如果顾亦安需要,那她也是愿意的。毕竟俩人曾在少女时代约定过,以后结婚要互相当对方的伴娘。
只是云辛不懂向景满为什么要阻挠这事儿,也没想搞明白,有时候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猜来猜去又猜错还浪费时间,那索性就不猜。
见他是真的跟自己杠上了,顾亦安也没辙了,谁叫俩帅哥都是她发小呢,偏袒谁都说不过去,为公平起见,她只好提议:“行吧,你俩猜拳吧,谁赢就谁当伴郎好了。”
陆苏怀看了看向景满,用眼神问他要不要这样做?
他丢下筷子,哼了一声:“这么幼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你说的啊,反正我也给过你机会了。”她深感做人太难,伺候这位大明星更难。
等饭局结束,为了今晚聚餐的主要目的,顾亦安特地说:“辛儿没开车,阿怀你送她回去吧。”
“我呢?”向景满懒懒的问。
她认命道:“景少爷,我接您来的,那我就负责给您送回去。”
“算了吧,你一个快结婚的妇女,万一被我带上热搜多不合适,我还是坐阿怀的车回去吧。”
“……”
直接忽略顾亦安那暴躁到恨不得将他生吞了的表情,向景满继续说:“你把云辛安全送回家就行。”
末了,再补上一句:“送回我家。”
几秒后,包间内传出咆哮声:“去你的妇女!我要跟你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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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辛到家后,方瑜见她一个人回来,便问:“你哥哥呢?没去找你们?”
“分开走的,他怕有记者跟,坐阿怀的车回来。”
“哎,他现在做什么都特别谨慎,那些记者就爱捕风捉影,没有的事都写的跟真的一样。”
方瑜心疼儿子,叹着气说:“本来我也是不赞成的,这圈子鱼龙混杂,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辛苦的很。可他那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这份工作做得那么辛苦他也坚持到了现在。自己的儿子我了解,我知道他不是为了享受这点光环,他有他坚持的理由。”
确实,别人只看到了天神优越的自身条件,从而忽略了他为站上顶点而付出的艰辛过程。
长得帅,身材棒,唱歌不需要努力,有没有演技也无所谓,只要站在镜头前就可以了。
这些声音向景满不是没有听过,因为外形实在太出众,从出道开始便伴随各种质疑声。
而成为艺人也同时意味着要牺牲很多东西,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云辛眉尖蹙起,她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质疑,但试着想了想如果向景满被质疑的话,她竟然无法忍受。
是的,无法忍受。
她垂着肩,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妈,我先去练球。”
方瑜点头,“去吧。”
云辛每天都有练球的习惯,不吃饭可以,但一天不摸球杆就不行,对于职业选手来说成功没有任何捷径,只有勤于练习。
斯诺克球台比起九球台或中八球台需要的空间都要大,一般的家用房间难以满足。当时设计师建议把球台放在地下室比较适合,但向远和方瑜还是决定在顶楼的露台搭一间玻璃房来作为练球室。
上楼后,云辛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球杆,捻着绿色的巧克,一点一点的滑过球杆的皮头。
手上动作机械般的进行着,思绪却不知不觉飘远。
向远说不懂他为什么要进娱乐圈,方瑜说他有他坚持的理由,云辛想起自己也曾问过相同的问题,可到底他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房门打开,又关上。
向景满走了进来,看她有一下没一下擦着皮头分心的样子,出声问:“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惊醒了她,云辛手中的巧克掉落到地上,她埋怨道:“你进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向景满走去她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绿色巧克递给她,“是你,心不在焉。”
云辛并未接过,她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在思考他的事情,但又有一种被撞见以及识破的懊恼,冷着声说:“我练球呢,你先出去。”
夏日夜空深蓝静谧,薄薄的云雾遮挡着想要发亮的星星,玻璃房中的二人面对面站着。
“你觉得阿怀怎么样?”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云辛没再搭理他,握着球杆伏下身姿,“啪”——的一声,将绿呢桌上的台球一杆打散。
向景满手里仍捻着那颗巧克,手指扣着凹处,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须臾,他问:“16岁时陆苏怀是你的理想型,那现在呢?”
随之回应的是台球一颗颗落入球袋的清脆声音,她打得专注,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什么理想型?”
“算了。”他手指微动,将巧克抛出去又接住,用着懒洋洋的音调说:“我刚跟阿怀猜拳来着。”
云辛终于停下手上动作,抬眸间眼神带着疑惑,“猜拳?”
“我赢了。”
“所以?”
他露出胜利者的笑,“我当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