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爸爸往外跑的时间减少,再也没有带陌生的阿姨回家,甚至对于赌马和玩小钢珠的兴趣也有所削减。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
“爸爸,我有事要和你谈谈。”禅院惠鼓足勇气,对侧卧在沙发上的禅院甚尔说。
“要开家长会吗?我很忙的,没时间,帮我和你们老师请个假。”禅院甚尔的眼睛盯着电视,无聊地换着电视节目。
“不是家长会。”禅院惠两步并一步跨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禅院甚尔这才懒懒地放下遥控器:“那是缺零花钱了?”
“不是!”禅院惠面露苦色,“爸爸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违法犯罪?”禅院甚尔变躺为坐,他以前做过的违法犯罪的事情太多,一时竟不知禅院惠说的是哪一件。
禅院惠深吸一口气:“我们之前也谈过这件事了吧,你究竟是哪里来的钱能买这栋大房子?”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禅院甚尔默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跑到禅院惠面前说了以前的黑历史,正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说谎来应对。
“我不是说过了嘛,这是之前那个叫什么……”禅院甚尔挠着头苦想,“叫什么玲的女人给我的礼物。”
“爸爸说谎。”禅院惠讨厌爸爸总把他当小孩子,什么事都不好好和他说的态度,“玲子阿姨给你的钱你全都拿去赌博了,而且全都输光,我们那个月的电费都快交不上。”
“嘁——”禅院甚尔不爽,“记这么清楚干嘛。”
“爸爸,你是不是……你是不是马上要被警察抓起来了。”禅院惠有点惊慌地问,“我以后会不会要没有爸爸了……”
禅院甚尔对他的这番设想感到好笑,但看到他快哭出来的模样又笑不出来,同事又感觉手臂上起了层不自在的鸡皮疙瘩:“臭小鬼,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禅院惠:“如果爸爸被警察抓走了,可以给我找个靠谱的监护人吗?要求不高,每个月准时缴纳电费和水费,做饭的时候不要把鸡蛋煎糊就好。”
禅院甚尔:……?
“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在关心你以后的生活保障?”禅院甚尔把儿子捉住,揉搓他嫩嫩的脸蛋。
“当然都在关心,但后者肯定是要重要一点。”禅院惠的回答坚定而洪亮。
禅院甚尔:把我那份稍纵即逝的感动还回来。
“服了你了,我告诉你这笔钱来源的真相后,你可别再像这样三天两头来烦我。”禅院甚尔松开手。
禅院惠紧张地等待着揭晓答案。
“是珍珠,”禅院甚尔说着把一条腿伸直搭在沙发前的矮桌上,“那条鱼留下的。”
“你说的是莉香吗?是她的眼泪变成的珍珠吗?”眼睛瞬间变得明亮,灵动的神采重新回到脸上。
“嗯。”声音真大,吵得耳朵疼,禅院甚尔掏了掏耳朵。
“莉香的珍珠竟然这么值钱!”禅院惠惊叹。
“是啊,而且还只是一颗的价值,可以说是超级值钱了。”这点他倒是赞同。
“爸爸,我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禅院甚尔斩钉截铁:“你不能。”
禅院惠气呼呼:“我还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之所以没告诉禅院惠这笔钱的来由就是怕他重提鱼的事情,没想到还是没能避免,“你是不是想再见一次那条鱼?”
“嗯。”禅院惠害羞地点头。
“不可以,放弃吧,她是五条家的东西,在那个白毛小子玩腻之前你都不能碰。”隐隐约约听说这两人现在的感情还很好,短时间内指望他们关系破裂是不可能的。
不过那个鱼回去后竟然没有向白毛小子告状之前被掳走的事还真是奇怪,还有清枝家那个叫和也的神经病也不是个善茬。
这鱼怎么尽碰上些麻烦人?
还没等禅院甚尔和儿子进一步分析这其中的利弊,就见他握着小拳头站起身:“我讨厌爸爸提起莉香时总是用这种轻浮的词语!”
撂下这句话后径直离开,不过,尽管是在生气状态下的禅院惠也不是会乱发脾气的小孩,他没有在关卧室门时弄出嘈杂的声响,而是很轻地带上门锁。
过了几分钟又打开门,顶着一张可爱的包子脸对禅院甚尔说:“明天早上记得准时叫我起床,麻……麻烦爸爸了。”
咬牙切齿地说出后半句话又把门合上。
男孩子的叛逆期来得这么早吗?真难搞。
不然还是把鱼捉来哄儿子开心一下?
当晚,禅院甚尔就这个问题思考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