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丢了一样东西,我来还给你。”他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我手上。 我摸了摸,冰凉的玉。 玉? 摸起来,像血玉! 我坐正了,一个个疑问冒上来,这个人,他应该不知道血玉的秘密,不然不可能会把这玉还回来,那天是他救了我,那陈旭是怎么回事,我经历的和别人见到的,完全不一样,难道就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吗? “谢谢,这玉对我很重要”,我摸着手里的玉,询问他关于那天的事情,“那天,你救我的细节,能跟我描述一下吗?” “你想知道什么细节?” “比如,车祸现场,我是坐在驾驶座上的是吗?” “对。” “其他两个人也在” “都在。” “他们都昏迷过去了,还是有人醒着?” “你们三个都昏迷着。” “你在说谎。” 我握紧了手里的玉,笃定地说:“我去雅丹的时候,身上根本就没有带这块玉。”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在车祸里发现我和同伴,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带去的玉。” 他嗤笑了一声,悠闲地说:“带没带着,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有什么目的?时间这么准,正好赶上我们的车祸现场,是不是太凑巧了?” 他好像站了起来,踱步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我用手遮了遮眼睛,感觉到一些亮光,透进纱布。 “目的?我今天总算是尝到好心当成驴肝肺是什么感受了。” “驴肝肺倒是真的,好心有没有就不一定了吧。” “哈哈,等你这眼睛好了,可得好好验验这玉,是真还是假,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显得很愉悦似的,笑了几声,便转身出了病房。 去雅丹时,为了安全,我确实把血玉带在了身上,如果他是那寻找地狱之眼的其中一人,根本犯不着将血玉还回来,二来,这血玉的真假还有待核实,若这是一块假玉,那可实实在在中了那来路不明的人的套路,第三,那天的事情,说来实在是诡异至极,所有接触到的人都说那是一场车祸,但是在场的,只有我和陈旭,现在陈旭意识是否清醒尚且不知,更何况那时候陈旭的样子,不简单。 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一般都是靠护士帮忙照顾着起居食宿,那个男人走了以后,我躺在病床上,一直想着那天的事情,胳膊也隐隐作痛,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估计是晚上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我按了按铃,把护士叫进来。 “护士,几点了?” “现在呀,晚上八点,外面天都黑透了。” “那和我一起送来那两个人,我想去看看他们,麻烦你,能不能...”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房间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有两个人。 “姐,你没事吧,你的眼睛...”是张柯蓝的声音,她急急忙忙地在我身边坐下,把我的手拉过去,语气里都是焦急。 “我没事,医生说很快就会好。”我摇摇头,安抚张柯蓝。 “那就好,我和陈旭都快被你吓死了,姐,你那时候就像魔怔了一样,你怎么了?” 既然这么说,那就证明那时候张柯蓝是在场的,“小蓝,我也不知道,你能和我说说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那天,你开着车,大概进了雅丹大概二三十分钟,路上的游客渐渐少了,我就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一条青灰色的山线,我叫你和陈旭都看了一下,结果你就像失了智一样,我叫你,你也不应,直直的看着那条山线,后来我们就翻车了。” “当时不是陈旭在开车吗?” 我记得那天,我根本就没有碰过方向盘。 “那天陈旭不舒服,你忘啦,他下了到雅丹的班车,头有点晕乎乎的,所以姐你说你来开车。” 我沉进回忆里思索了一次,好像也没有这段记忆。 “我看到的,和你们所说的,不太一样。” 我将那时的经过和张柯蓝细细地说了一遍,没有提到陈旭,只说看到山雨欲来,黑云压顶,当时很害怕,再醒来时已经躺在病房。 张柯蓝拍拍我的手,没有细究我的话,“姐,人没事就好,你就不要想太多啦。” “嗯。”我低下头思索着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讲,手指搅在一起,随意应了她一句。 “小蓝,你和陈旭没受伤吧。”我状似无意地询问张柯蓝。 “没事儿,他皮糙,可结实了呢。”她以为我内疚,安慰我道:“姐,真没事,就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你可得好好养病啊。” “知道啦,谢谢你关心我。” “这样,你之前欠我一顿饭,赶快好起来,我和陈旭也快要回去了,你这顿饭,我得吃了再走,好不好?” 我笑了笑,“傻丫头,这眼睛怎么能说好就好呢。” “我不管!” “好好好,随你心意,我就好好休养,还有,在敦煌这几天,注意安全。” 张柯蓝随口答应,大大咧咧地。 陈旭应该就在旁边,我也无法明说,叫张柯蓝小心自己的未婚夫,总有些不合礼数。 雅丹回来之后,我一直对陈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这个人,还真不好说,当时那么诡异的情况,掉进了尸云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真的是恶灵上身?这人心,不好揣测,还是多提防一点为好。 和张柯蓝侃了半天大山之后,李鄂也回来了,他应该是出去买饭了,香喷喷的,正好我的肚子也饿了。 “哇,姐,你好幸福啊,”张柯蓝揶揄的调侃着我和李鄂,还偷偷凑到我耳旁说:“姐夫好帅啊。” 我作势要打她,她哈哈笑着躲开了。 “那我们先走啦,你和姐夫好好相处。” “去你的吧。”我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慢走,这个调皮鬼。 “李鄂,我有事想问你。” 张柯蓝和陈旭走后,房间里静悄悄地,我看不见李鄂在哪里,心里有点没底,但还是问出口了。 他没吭声,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什么事?” “你早就知道敦煌这事情不简单,对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清清地,有一丝刻薄的感觉。 “你要我回答什么?” 我感觉他走近了一步,身上的味道扑鼻而来,迪奥沙丘,淡□□,蓝色海洋。 “我要听真话。” 我微微撇过脸,不习惯他靠那么近,即使这香水确实好闻。 “真话就是,”他慢慢靠近,说话的气息在我脖颈间流动,声音在我耳边故意停顿一秒,“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他这轻浮的态度,让我只想给他来一下,想着便伸出手,胡乱地往面前一挥,没有打到他,却被他捉住了手臂。 “放手。” 他识趣地放下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来这上午,可不止刚刚那两个人来看你啊。” “你别转移话题。” “谁来看你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淡淡的。 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固执的沙丘,固执的人。 我败下阵来,看来我不说,他也不打算和我继续话题。 “他说是那天救我的人。” “说了什么?” 我把放在枕边的血玉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他来把这个还给我。” 他接过去,想是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真的。” 我心里诧异,真的?是真的血玉? “那天他把你送来的时候我见过他,不是简单人,曾在古墩客栈住过,一行五个人。” 他没了声音,难怪我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在古墩客栈就见过,那个高个子。 “他们看起来,像是”,像是...盗墓的。 我歪过头,有一种感觉,他们这五个人就是干这一行的。 “我和你想得一样。” 李鄂将手里的血玉还给我,然后站起来,走去病房外,有好一会儿才进来,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 “你把手挪一挪。” 我听了他的话,把手抬起来,他把一张小桌子放在我的病床上,再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刚刚买来的午饭。 “你的眼睛这样,不能吃味重的东西,给你买了粥,张嘴。” 我皱了皱眉头,“我又不是没有手,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冷了几度,“你会把粥喝进鼻子里。” “我自己来。”喝个粥还要别人喂,是傻子吗。 “你不喝我喝。” “...”我都饿死了,这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