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思怡删光相机和手机里,所有她与顾琰的照片。 黑衣男人被捆绑在大树上,嘴里塞一团杂草,暴露在炽烈的海岛,几个小时够他受得的。 下午,斐思怡没有跟去蓝梦岛,而是待在宾馆睡了半天。 往昔的回忆,片片段段的,闯入她的梦境。 十三四岁的她,倚在沙发打双人游戏。旁边坐着的高大人影,将她操纵的小人,杀得措手不及。 “服不服?”他侧脸看向她。 梦境里的薄雾,模糊那人的长相。仍能感到他像一把利剑,可以把她刺得遍体鳞伤。 “不服。”她掩饰心底的怯意,强装不在意的跑开。 又是一个黑白画面,斐思怡的双手被捆在床柱。那人用皮带鞭打她的背,一鞭又一鞭,打出一道道红痕。 “还敢倔,你服不服?” “不服,不服,不服……”斐思怡忍着刺痛,咬牙切齿地说。 梦醒了,出一身的汗水,粘在肌肤格外难受。 斐思怡恍然地环顾四周,像是不知身处何地。 巴厘岛的白天阳光充裕,夜晚却下起零星小雨。 斐思怡双手抱胸,独自在花园散心,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 一把雨伞遮住飘洒的雨滴,将斐思怡隔离在风雨之下。 斐思怡一抬头,仰视一张清俊的脸:“又是你?” 话是这么说,她却毫不意外。 似乎每次,她碰到不开心的事,总会遇上他。 两人沉默不言地,在绿野葱茏的花园,漫步了许久。 顾琰没问过偷拍的事,仅仅是陪着她,也能使她格外安心。 第二日,启程一路顺风,没再遇上任何情况。 回国后时间尚早,一行人打算再一次聚餐,在一间酒楼订下包厢。 纪晓娴给副董夹菜:“李总,还是中餐吃得惯,对不对?” 副董伸手探入桌底:“都不错,不过晓娴夹得菜最好吃。” 这七日的假期,斐思怡早看惯了两人的暧昧,咀嚼着嘴里的咕噜肉,倒是挺赞同纪晓娴的话。 巴厘岛的西餐,实在吃不惯。 副董享受着美人的伺候,暗地对吴经理使使眼色。 吴经理立即会意,站起身对顾琰说:“去巴厘岛多亏了顾总,大家伙玩得特开心,我先干为敬。” 吴经理仰起头,将一杯啤酒一口灌入,对旁边的人晃了晃酒杯。 周围的人故意起哄:“吴经理好酒量。” 吴经理摆手:“顾总,我一杯,你随意。” 旁边的周经理,将顾琰的酒杯倒满:“滚到一边去,顾总才是真正的海量,就算一瓶也能喝的完。” 纪晓娴娇柔一笑,跟着附和:“顾总可不是一般人。” 这周经理、吴经理二人,都是副董的左右手,两人的眼神都不好好意。 斐思怡忽然明白了,这些家伙是故意刁难顾琰。 顾琰眉也不抬,正要举起酒杯。 斐思怡突然抢了过去:“我是顾总的秘书,这酒自然也有我的份。” 她将顾琰一大半的啤酒,倒进自己的酒杯,喝完后摇晃空酒杯。 吴经理哼了一声,愤懑地坐下。 “吴经理敬了,该轮到我了。”周经理又将酒瓶挪向顾琰,被斐思怡挡了下来。 “我跟你喝一杯吧。”斐思怡夺过酒瓶,将两人的酒杯倒满。 斐思怡笑着说:“周经理,要一杯喝完哦。” 周经理撅了撅嘴角,只能仰头一杯入腹。 结果,斐思怡又将他的酒杯倒满,挑挑眉说:“周经理好酒量,我们再来一杯。” 周经理的酒量不是很好,不免露出难堪的神色。 斐思怡把酒杯递到他手里,与他碰了下杯子。 一来二去,周经理又被灌了四五杯,脸红成了猪肝色。 斐思怡暗暗笑他,明明不会喝酒,还敢跟顾琰拼酒。 她曾在烧烤店里,跟顾琰拼过一次,这家伙酒量深不可测。 见斐思怡继续跟他斟酒,周经理倒在座椅上,摆摆手说:“不行了,容我喘口气。” 吴经理站起身,沉着声说:“我跟你喝一杯。” 斐思怡点头:“好,来一杯,啤酒不过瘾,白酒怎么样?” 吴经理的酒量一直很好,自信绝不会输给一个女人,便同意她的要求。 服务员端来了几瓶白酒,这种酒度数都非常高,一般人喝二杯就撑不住。 吴经理有点后悔:“还有别的牌子吗?” 斐思怡笑了笑:“吴经理,不用换的,这种度数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说罢,斐思怡开启瓶盖,将白酒倒满他的酒杯:“白酒的话,我们慢慢喝。” 白酒虽然不像啤酒能一口干,但斐思怡时不时跟他碰下杯子,见他喝少了还会寒碜两句,搞得吴经理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整整喝了一瓶白酒,喝完后飘飘忽忽的。 而斐思怡跟没事似得,除了脸红了一些,眼眸反而更亮了。 两个大男人都被她整趴下了,斐思怡狡黠的目光又看向副董。 副董吓得一身冷汗,指了指身边的纪晓娴:“你跟她喝。” 纪晓娴打了个激灵:“李总,我不会喝酒。” 副董嗔怪地说:“上次你不就是跟我陪酒?” 斐思怡温和一笑:“不要紧张,我们喝啤酒就行。” 纪晓娴拧紧眉宇,端起酒杯,勉勉强强喝了一杯。 斐思怡怎么可能放过她,用各种理由,一次次将她酒杯灌满,又哄得她把啤酒喝完。 纪晓娴也呜呼哀哉了。 斐思怡又继续对副董笑:“副董,他们都醉了,你的酒杯还满着呢。” “不喝了,到此为止。”副董霍地站起身,扫了眼趴在餐桌的三人,嫌恶地打门离开,落下一句脏话,“这三条死猪。” 斐思怡心里的小人叉着腰,傲视餐桌上的群雄:“跟老娘比,还嫩着呢。” 不过,她真的有点昏了。 斐思怡摇摇晃晃的,头朝后一仰,倒在伸出的臂弯里。 顾琰稳稳扶住斐思怡,轻抚她发烫的脸:“这次不阻扰你喝酒,生龙活虎一次,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