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没有食言,次日恢复后,送斐思怡上班。 董事长与秘书一块出现,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关键是,两人同时消失一天。 秦姐看斐思怡的眼色,十分的异样,与她擦肩而过,扔下一句话。 “在办公室里,别搞得乌烟瘴气。别忘了,你只是个秘书。” 斐思怡懒得去解释。 有时候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最近H&N公司在计划出国旅游,能去的得是经理以上级别,一共只有十来个人,顾琰和莫语成肯定在列。 斐思怡一个小秘书,保持观望态度,直到一本褐色的护照,丢在她的办公桌上。 翻开一看,照片上竟是她本人。 斐思怡一脸懵逼:“这是我的护照?” 秦姐嘲讽笑:“不认识字?” 斐思怡问:“不要本人带户口与身份证,亲自去所里办理么?” 秦姐抬高下巴:“走后门啊。” 行政要斐思怡交过身份证,并没有说明用处,原来旅游她也有份。 巴厘岛,七日游,还是自由行,没有比这更爽的了。 那日,斐思怡背起旅行包,早早的出门,上了去机场的公司大巴。 陆陆续续地,上车都是经理、副董等人物,个个板着面孔,完全不像去娱乐的。 一个休闲装的高瘦男人,坐在斐思怡的身侧,轻拍她的肩膀:“思怡,好久不见。” 斐思怡抬头一看,见是莫语成,欣喜地说:“莫经理,你来了。” 莫语成瞅瞅她的包,问:“包里鼓鼓的,装了什么?” “钱,衣服。”斐思怡吐吐舌头,“还有一些小物件。” 仿佛有一道磁场,吸引所有的视线,刹那间,车内安静下来。 走上车的那人,白衬衫,黑西裤,褐色领带,长腿挺拔。 步履不急不缓,像是T台秀的模特。 几个经理拍拍旁边,尽显殷勤:“顾总,坐这。” 顾琰眉眼也不抬,从他们身侧走过。 他目光扫过斐思怡,薄唇抿成一线,脚步微微一顿,径直坐到最后的一排。 一个副董凑了过去,热情地与他攀谈。 顾琰只是望着窗外,偶尔应和一句,像是给了极大面子。 诡异的安静被打破后,斐思怡继续跟莫语成,说说笑笑。 莫语成去过一趟巴厘岛,对那儿比较熟悉。 斐思怡问:“在巴厘岛该注意什么?” 莫语成想了想,回答:“那边常年气候30度,现在五月份去很适合。换钱的话,下了飞机有ATM机。” 斐思怡拍了拍旅行包:“幸好我带了防晒油。” 莫语成坏坏地笑:“对了,带了泳装没?” 斐思怡愣了愣:“糟糕,忘记了。” 莫语成温和地说:“没关系,到巴厘岛再买。” 他接着讲:“巴厘岛有些海岸,沙子是白色的,海水没受过污染,是澄澈的蓝,你会很喜欢那个地方。” 斐思怡咀嚼这话:“白沙,碧海……” 恍然间,想起那夜与顾琰,在他家阳台的对话。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最后一排的窗边,那人恰好对视上她。 一道森冷的视线,犹如极地冰川,轰然间,撞进她的瞳孔里。 斐思怡打个寒战,慌忙地回过身, 莫语成莫名地问:“怎么了?” 斐思怡摇头:“没……没什么……” 会不会她自作多情了? 到了机场,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斐思怡上趟厕所回来,见一个女人提着旅行箱,跌跌撞撞地穿梭在人群。 突然,旅行箱的锁啪的一声打开,零散的物件斜倒而出。 女人慌忙地一件件捡起,声音像是快哭了:“怎么办,我的飞机马上起航了。” 斐思怡蹲下身,帮她捡进箱子,安慰地说:“不急,还有时间,快点上机吧。” 女人道了声谢谢,扣好旅行箱,朝安检处飞奔而去。 斐思怡刚想起身,不知是不是错觉,包好似被动了下。 一个黑人正杵在背后,见她突然回头,逃也似的跑开。 她摸摸旅游包,拉锁是封闭的,没有任何不对劲。 到上飞机的时间,斐思怡跟随公司的人,排队过安检。 轮到斐思怡,她双手抬高,被扫描仪扫遍全身,没有任何问题。 忽然,一个保安声音拔高:“她不能进去。” 保安拎起她的包,里头的物品撒了出来,包括一个白色药罐。 斐思怡发誓,绝没有见过这药罐。 保安拧开药罐,撒在手掌心,凑鼻闻了闻:“像是冰.毒。” 公司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离斐思怡远些距离。 斐思怡向他解释:“这药罐不是我的。” 保安问:“那怎么出现在你包里?” 莫语成猛地拍了下桌案:“她只是个普通女生,不可能携带毒.品。” “要检验一下,才能确认。”保安指着斐思怡,“不过结果出来之前,这个女孩不准上飞机。” 顾琰看了眼石英表:“差不多了,先登机。” 其他人都顺利过了安检,但见顾琰仍在原地,奇怪地问:“顾总,不走么?” “等结果出来后,我带她赶过来。”顾琰冷冷瞥向莫语成,“还有你,别在这碍事。” 莫语成看看斐思怡,又看看顾琰,神色有些迟疑。 走之前,他低声安慰:“思怡,会没事的。” 斐思怡挤出笑意:“你快过去吧,飞机快起飞了。” 莫语成点点头,跨过安检区。 最终,只剩下斐思怡,与顾琰二人。 斐思怡枯坐在保安室内,头有点嗡嗡作响。 携带毒.品上飞机,她是知道后果的,最严重的可判死刑。 顾琰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 好一会,斐思怡苦笑一声:“我是不是要坐牢了?” 她的臂膀纤若无骨,垂搭在椅把上,手心微微发汗。 顾琰握着她的手,紧紧地包裹住。 他声音低沉,口吻笃定:“我保你无恙。” 原来慌乱的她,莫名安心下来。 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所畏惧。 门碰地一声被打开,保安大步走了进来:“结果出来了,是货真价实的冰.毒。把冰.毒装入包里,还真是大胆啊。” 斐思怡站起身:“我说过,这不是我的东西。” 保安无奈地一笑:“那你解释一下,是怎么出现的?” 斐思怡咬着唇,陷入苦思,豁然抬头:“我想起来了,是个黑人,趁我不注意,把毒.品装进我包里。” 保安问:“他是在哪装进你包的,得有证据证明这事。” 斐思怡很快回答:“就在机场。” 顾琰扬起下巴:“调监控视频。” 阴暗的监控室内,窄小的显示器,出现斐思怡的身影。 等她走出女厕所,一个黑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的身后。 接下来,在数十个监视器里,都找不到她给女人捡东西的画面。 斐思怡头冒冷汗:“后面的怎么看不到了?” 顾琰摸着下颌,思忖着说:“是监视器的死角,那个黑人知道这一点,故意在那个位置,将毒.品装进她的包里。” 保安摇头:“这只是猜测,没法构成证据。小姑娘,携带毒.品可是大罪啊。” 是谁,故意害她。 一道阴影钻进脑髓,将头颅搅得生疼。 一定是他。 四年了,他还是没有放过她。 事情还得进一步确定,斐思怡被关在保安室内。 顾琰出门,打了个电话。 斐思怡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句话。 “应该没有走远,该做的给我做了。” 过了一个小时,保安又过来了:“已经跟警察联系了,由他们来处理这事。” “这是再好不过了。”顾琰拍拍掌,“让他进来。” 大门被猛地一撞,一个黑人像滚球似的,被丢进保安室。 保安想看是谁把黑人抓过来的,凑到门边四处打量,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黑人身上无任何伤痕,却像个被捕捉的老鼠,浑身不自主地打颤。 顾琰走到跟前,睥睨着他:“说,你做了什么?” 黑人抬头看斐思怡,用蹩脚的中文,断断续续地说:“是我……把那药罐放进她的包里。” 顾琰厉声问:“药罐装了什么?” 黑人耷拉着脸:“冰……冰.毒……” 真相迎刃而解后,黑人被赶来的警察带走。 航空公司为表歉意,送给顾琰两人,去巴厘岛的机票。 斐思怡挺为顾琰不值,他明明可以做头等舱,为了她的事换作经济舱,旅程还晚了一天。 到达巴厘岛,还有六个小时。 顾琰戴上黑色眼罩,仰靠在座椅上小憩。 斐思怡想说感激的话,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能盯着舷窗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顾琰的头垂了下来,轻轻地贴在她的肩膀。 斐思怡微怔,低头看他。 他仍在是沉睡,随平稳地呼吸,喉结上下滑动。 十分的性感。 心脏砰砰砰地,失去了节奏,连呼吸都毫无章法。 大概她太疲倦了,眼皮灌了铅般,盖了起来。 两人相依着,沉沉睡去。 前一排的座椅间,一部手机藏在缝隙间,偷偷拍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