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护工马上冲过去想要拉住高一鸣,可是他这时候正在发狂,他用力挣脱了护工还把他摔到一边。 余半夏拉着旁边已经吓傻了的高明蓝刚想去护士站找护士,外面几个穿白大褂的就急匆匆的赶进来,他们按住高一鸣并给他注射了镇定的药。 她拉着高如蓝的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柔声安慰:“别紧张,不管什么病,治愈都需要一个过程。” 高如蓝望着躺在床上因为镇定剂的原因已经睡过去的父亲,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握着余半夏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抱着唯一的浮木,她该怎么办呢? 她把余半夏的手握的紧紧的,又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然后求助一般的看向余半夏,“我很怕,他不会死吧?不会就这么死吧。” 余半夏拉着她走出这个房间,一直到了医院外的休息区她拉着高如蓝坐下来,她从包里掏出纸巾帮高如蓝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她摸摸小姑娘的头,“蓝蓝,你一直很恨你爸爸对不对?” 高如蓝显然没想到余半夏会问的这么直接,她微愣了一下,一双又大又亮的杏眼像突然蒙上了一层雾。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神情仿佛又变成了之前冷漠的样子。 余半夏拍拍她的肩膀叫了她一声:“蓝蓝。” “对,我恨他,恨了他8年了,从我妈死的那一天,不,从他让我妈伤心的那一天,我就恨他,我恨不得他到去死,希望他受到折磨,不得好死!” 突然她的声音哽咽了,声音越来越小,和她说出的狠话完全不符,讲到最后很脆弱的问余半夏:“他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我咒他的原因,我其实……” 她脸上的泪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似的一直往下掉,声音抖着情绪快要崩溃了,余半夏抱住她,让小姑娘靠在自己怀里嘴里像是哄孩子一样轻声哄着她:“他现在这样,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乱想,我会帮你的,相信我,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高如蓝觉的这个怀抱温暖熟悉,仿佛多年前她靠在自己妈妈怀里一样,仿佛只要在这个怀抱里,她就会受到保护。 正从病房大楼走出来的雷霆,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余半夏,她正抱着那个姑娘像是在安慰着什么,他的目光渐渐变的柔和,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困惑,很久之后他才往紧急病区的方向走去。 **** 余半夏收拾了一些自己换洗衣服,她答应了高如蓝去陪她住几天,现在高一鸣不在家,宋瑜也出去拍戏,那么大的房子里除了佣人就只有她一个小姑娘。 在去之前,趁老妈去买菜没在家,她想和自己父亲谈一谈,她把一张卡从包里拿出来走出卧室。 余远山因为钟清的关系在一个机关单位给人家看门,工作一天只有五小时,几班倒,很轻松,待遇也不错。 因为工作顺利解决,他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这段时间心情非常很好,不上班的时候就看戏,他很迷京戏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唱上几句。余半夏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正看着电视吊着嗓子。 “爸。”余半夏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余远山没听到还跟着电视上一起唱着,余半夏看着这个活生生这么有精力的父亲,眼睛瞬间就酸涨起来。 她看着他背影停了一会儿走上前挡在电视前面,余远山马上就急了,正在兴头上他急的站起来想要去把女儿拉开。 “小姑奶奶,你快起开,这快完了一周就今天是新戏,快点。” 余半夏躲开他灵活一闪,然后把电视关了,余远山要急了他举起手“啪”的一下拍到女儿胳膊上。 余半夏愣住了,嘴马上就想扁下去,可是自己爸爸的话却是:“这么大一蚊子,你看夏夏,还没吸血呢。” 拍完就想再去打开电视,余半夏再次挡在了电视前面她看着自己爸爸非常严肃的说:“爸,不余远山,你的病怎么回事!” 余远山脸色大变,他很心虚的结巴了:“我,我,什么,病啊。” 余半夏微微一笑,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张纸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都看到检查结果了,爸,这么大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妈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你这样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晚到看着你受着那些折磨,前世她不知道有多后悔。 余远山不敢看自己女儿的眼睛他颓然的坐回沙发上,看着地板发愣。 “爸,这病要尽快治的,越早越好,拖的久了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余远山抬起头看着自己女儿,眼圈红了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讲出话,“夏夏,我没有拖,你钟叔叔认识一个老中医,我一直吃着药的,慢慢的也许会有起色的。” “爸,那是癌症!怎么可能吃点药就好呢?” 余远山看着自己女儿激动的样子他站起来想要安慰女儿,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余半夏想到前世最后才知道自己父亲得了那么严重的病,虽然后来已经不是经济上的原因,可是自己最后知道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行了。 “爸,不就是因为钱吗?人没了要钱有什么用,不行,咱们可以把房子卖了,只要人能活着就行!” 余远山嗓子干涩发紧,他一向宠自己女儿,看着女儿一边哭一边生着气,他心里一痛,想要拉住女儿。被余半夏躲着没拉到,他只好呐呐的说:“夏夏,我不能把房子卖了就为了治我这病,我不能让你和你妈跟着我吃了那么苦,最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夏夏,生死在天,人各有命,人最后都会死的。” 余半夏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怒极,她把那张卡拿出来拉过他的手塞到他手心里,她忍着泪意看着自己父亲,“爸,人是都会死的,可是我不想你死,我想你长命百岁,住的地方如果没有你,那要这个地方干什么?这些钱,治你的病现在还不够,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够的,你先收起来,这几天我就陪你去医院,我和我妈一起陪着你去!还有,这钱是我正当赚来的,回头我会和你讲清楚这钱是哪来的。” 讲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愣愣的拿着卡的父亲,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小声的说了句:“爸,我要你好好活着。” 余远山在自己女儿离开很久以后一直呆呆的站在客厅里,过了不知道多久,这个号称流血都不肯流泪的男人在自己家客厅哭的像个孩子。 余半夏从自己家里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到了守在她家门外的钟清,钟清看着她还包扎着手,神情一冷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问,“是不是很疼?夏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