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过去之前,芷蔓带着哭音的叫我,之后我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发现秋安在一旁面带愁苦,眼睛红肿着,应是哭了许久。
“秋安。”我想唤她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极为虚弱,浑身上下也聚不起一点力量。
她见我醒来,眼里有了一点喜色,却遮不住哀容,她擦擦眼睛,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公主,你醒了?”
我四下望去,却发现这房内几位极为破败简陋,便问秋安:“这是哪儿啊?”
“这是……这……”秋安见我浑身虚弱,不肯如实相告。
“你说吧,我受得住!”
我虽没力气,但看到眼前的光景,心里多少明白,只怕又让人摆了一道。
秋安知道我的心性,虽无意争宠,但也不是整日就知道哭天抹泪的主儿,便一五一十告诉我实情。
我中了毒,在舞场之内晕过去,但一场怪异的阴风吹起我的裙摆,里面的衣裳露出了“灰尾雉鸡”的图案,这在宫内是大忌。
已故大后姓姬,与人帝陛下伉俪情深,人帝陛下眼里容不下旁的女子。
人帝只有姬后一位妻子,但当时也有一些和我们一样的灵女在宫里住着,等着人帝挑选。
在这些灵女里,有狠毒的女子在背后拿“雉鸡”暗喻姬后。
不仅如此,雉鸡羽毛鲜丽,灰尾雉鸡则是诅咒姬后早死,后来姬后真的早逝,人帝陛下下令严查后宫,却发现几乎无清白灵女,虽说法不责众,且那些灵女均是前朝重臣之女,人帝只把她们都赶出宫去。
如今我身上出现了灰尾雉鸡,自然是犯了宫中忌讳,但我又中了奇毒,只能先关押在此偏僻之处,一切等查明再说。
“参加宫祭灵女,若在河睢宫内染了风寒,或者其他病由,也不必再参加祭祀,但不会因此获罪,需要在帝城僻静清幽处静养,等祭祀结束之后才能够出来。”
这是当日秋安和我说的关于宫祭事宜,只怕人帝或者帝姬还算留情,只当养病一样,只把我关进这地方。
“这地方也太僻静了些。”我见秋安面上神色不好,故意和她打趣道。
秋安并没有笑,听我这么一说,眼泪又扑簌地掉下来。
“怎么了?”我伸手想上前帮她擦掉眼泪,发现一用力浑身疼痛,手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哎哟!”我吃痛地叫了一声,却发现仍旧虚弱,没一点力量。
秋安赶忙上前止住我,对我说:“公主,你先安心躺着,你的毒还没清干净!”
我心里惊悚,原来中毒这般深,眼角的余光扫到秋安的手臂上,发现上面触目惊心地布满新的伤痕,伤口处还有新渗出来的血水。
“怎么了啊?”
我心里忽然着急起来,顾不得疼痛,问着秋安。
秋安见我发现了她的心伤,赶忙抽回手,将袖子往下撸了下,伤口并没有包扎,碰到衣角,秋安疼得直吸凉气,却神色如常,怕我担心。
“到底怎么了,你快和我说。”
身上的疼痛又再度袭来,我却什么也顾不上,仍旧追问着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