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间,忽闻一声凄厉剑鸣。
陆灼霜甚至都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见掌门捂着胸口,喷出一道血箭。
那柄气贯长虹,浸染过无数妖魔邪祟之血的长虹剑就这般突然的断了,它扛过了修仙界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却扛不过这几坨猪油的滋润。
掌门颤抖着捡起断做两截的长虹剑,目光呆滞地望着陆灼霜:“为何你的熄染没事?”
陆灼霜怔了片刻,无意识开口道:“可能……它比较坚强?”
话一出口,陆灼霜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开始不分场合的乱说话了!
伏铖也在这时抬头看了眼陆灼霜。
她一如既往地顶着张冰块脸,看似随意,实则浑身紧绷,连他都能察觉到她的紧张。
掌门听罢,愣了足有五息。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陆灼霜,五息过后,方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有道理。”
陆灼霜:???
伏铖:“……”
陆灼霜现在很疑惑,太阿门究竟得有多厚的底蕴,才能不败在这位掌门身上。
然而更令陆灼霜头秃的还在后面。
掌门赖着不走也就罢了,二师兄苏衍也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小树林中枝叶“沙沙”作响,他一路分花拂柳而来,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师妹不介意再添两双碗筷吧?”
陆灼霜抬眸看了眼树林所在的方向。
着紫衣的苏衍正站在一树木槿花下朝她笑,端的是璨若朝华,仿佛世间万物皆为他陪衬,以至于让陆灼霜直接忽略掉了一旁的安红豆。
陆灼霜当然介意,可这种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出来。
陆灼霜没做声,直勾勾盯着他放冷气。
他们这些个师兄姐到底是看着她长大的,了解她的脾性,陆灼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苏衍却视若无睹,一屁股挤在她身旁,还招呼着自家徒弟安红豆一起来。
安红豆这孩子一来,眼睛就没离开过陆灼霜,他急匆匆与掌门和伏铖打了个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做起了自我介绍:“小师叔好,弟子名唤安红豆,是玲珑骰子安红豆的那个安红豆。”
他小心翼翼看着无动于衷的陆灼霜,仍在絮絮叨叨:“我阿爹阿娘没读过书,当年生我的时候,恰有一秀才在门外念‘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便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陆灼霜内心很暴躁,这孩子叫安红豆还是安骰子对她来说都没差,她现在只关心,这么多人,菜到底够不够吃。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偷懒,带伏铖去远一点偏一点的地方玩,也好过接二连三地在这里遇“故人”。
人一多,首先出现的问题便是食材消耗太大。
陆灼霜担心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在海边,海鲜贝类倒是管够,最先告罄的是用以解油腻的素菜。
对这块了如指掌的掌门提议晚辈们去树林里摘些野菌野菜,几个做师父的自不可能去,当然,也不会让年纪最小的伏铖干这种活,这一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安红豆身上。
安红豆正要动身,忽闻掌门道:“你进了树林且要记得一路向南走,南边遍地是野菌,且都是可食用的菌种。”
安红豆点点头:“多谢师祖。”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不过,弟子还有个问题,南边是哪边?”
他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向来只分的清前后左右,东南西北什么的,光是用听的都觉头秃。
陆灼霜也是个只知前后左右的,正要竖起耳朵去听,便听苏衍道:“北的另一边。”
他这话说得气定神闲,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安红豆闻之,现出两个大大的酒窝:“不愧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说完,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陆灼霜:“……”
就没人发现这话有何不妥吗?
伏铖突然抬头看了陆灼霜一眼。
有了对比方知,他师父其实……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