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陆宅本就离学校很远，隔了好几道街，加学校晚突然组织教师开会，陆厉也是大半夜才赶回来。

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桌的热闹早已散了个干净，宅子里面乌漆麻黑的，好在死神在门前等他。

手里捧着一盏灯，站累了就坐在石阶，觉得冷了，就站起身子跳跳，暖身子。

那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他守了多久。

陆厉一进门，死神扑进他怀里，“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一时间陆厉竟愣住了，这么久以来，这是死神第一次明显的表现出这份脆弱。

怀里的人在哭，他伸手顺了顺死神的背脊。

手一颤，他的外衣有点冷，

“你等了多久。”他的声音里有责怪，更有心疼。

“没多久。”死神吸了吸被冻的通红的鼻子。

怀里的灯将他的脸照的像只兔子，红鼻子红眼的、脸是青白色。

陆厉一手搂住他，一手拿过死神的灯，“回屋里说。”

光不是很强，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磕磕绊绊的回到屋里。

陆厉把死神按在床，将他身的外套扒了下来，盖棉被，再把自己沾了寒露的外套脱下，“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倒热水。”

人还未走开，腰就被抱住了。

“别走。”死神软声软气的，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崩溃，不过还是被陆厉发现了。

他回过身子，轻轻摸着靠在他小腹的死神的头发，“别怕，我在。”

我永远都在。

“陆厉，不要离开我。”死神还在流着泪。

前一秒心里还在五味杂陈，下一秒就发现小哭包又哭了。

陆厉蹲下身子，认真的吻掉他的眼泪，“别哭，我不走。”

把被子往扯了一下，勉强能盖死神的腰。

他就坐在死神旁边，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等到对方逐渐冷静下来，他倒了杯热茶，递给死神，“今晚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特别心慌，特别……想你。”死神抽噎着。

“怕我偷偷跑了？”

“嗯。”

“我的心都还在这儿，我能跑去哪儿？”

这该死的爱情怎么如此醉人？

死神喝下一口热水，用翘嘴掩饰自己快要扬起的嘴角。

将杯子放下，他又抱着陆厉，用头在对方胸前使劲蹭了蹭。

“好了，快睡下吧。”摁制住蠢蠢欲动的死神，陆厉温柔道。

再不睡，天都要大亮了。

“我不要！”死神直起身子，陆厉还以为这小祖宗要说什么呢，就听死神委委屈屈的，“我的脚脚还没洗。”

陆厉被他这一声可爱笑了，“那我去给贵人打盆热水来？”

忙挥挥手，“还是别了。”死神把自己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快来和我碎觉觉。”

这家伙身明明比他还冷，就他那副柔弱的身子，还是让他亲自来给陆厉暖暖吧。

灭了灯，两人终于好好的躺在床了。

这床披着大红色外衣的棉被又大又厚实，十分暖和。

刚躺下陆厉就发现了，死神这人使劲往他身靠，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一片黑暗中，

“陆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