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遍了。”周聿怀淡定自若地说,周母当时怀孕的时候一直以为肚子里是个女孩儿,生出来后才知道是男孩儿,为此遗憾了好多年,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他已经习以为常。
“阿聿,你就多跟我说说那姑娘的事情呗,也让我对她的性情方面有个了解,到时候见面了才不尴尬,我也好有个准备。”周母语重心长地说。
“放心吧,她很好相与,你见了她会喜欢的。”周聿怀垂眸浅笑了下,“再说了您做什么准备?”
“见儿媳妇啊,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有些紧张,万一人家姑娘在我这受了什么委屈,回头不要你了,那可怎么办。”周母担忧地说,坐在旁边看报纸的周父戴着眼镜,气质文雅,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妈,你想多了。”周聿怀扶额,他声音如同珠玉敲落在月盘,很有质感。
关杳的房间传来响动声,周聿怀漫不经心的抬眸,突然愣住。
她刚起完澡,身上似乎还带着水汽,一大片雪白细腻如瓷的皮肤映入他的眼中。
白色的吊带裙,肩带很细,布料绵软,穿在身上十分妥帖。她的藕臂修长白净,身姿越发显得瘦削而高挑。
关杳倒了一杯水,背对着周聿怀,那双蝴蝶骨似乎要翩翩起飞,病态而迷人,活色生香,美人从来不在皮,而在于骨。
“阿聿,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难道信号不好?”周母纳闷的声音把周聿怀的思绪拉回来,他指尖微微蜷起。
“您说什么了?”他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关杳喝了一口水,瞥了眼阳台的周聿怀,见他在打电话也就没过去。
周聿怀对上她的眸光,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关杳喝完水,提着拖鞋进了书房。
周聿怀眸光微动,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惊艳。
“阿聿,你可要加把劲儿,好好对人家姑娘。”周母还在不厌其烦的叮嘱。
“我知道。”周聿怀应声。
“我也就不跟你多说了,是你跟人家姑娘谈恋爱,我可帮不了你忙,最多给你些意见。阿聿,你可千万要记得别再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女孩子不会喜欢这样的闷葫芦,这是我作为过来人给你的忠告。”周母说。
“是,妈。”周聿怀勾了勾唇角,“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儿媳妇回去。”
“那我可等着了,你别让我和你爸失望。”周母笑逐颜开地说。
“一定。”周聿怀声音清冽动听。
挂了电话,他在阳台上吹了会冷风才压下心里的躁意,走向书房。
周聿怀敲了敲门,她清丽悠扬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他推开门,抬眸便看见了坐在一张很大的书桌前的关杳,她低着头手里拿着油漆笔涂画着什么,她眉眼安静,额前垂下一缕调皮的发丝,锁骨精致,认真的看着桌上的画布。
周聿怀顿住脚步,突然不想过去打扰她,此情此景格外赏心悦目。
他到底还是走了过去,看见了桌上摆满的材料,“你在做百喜图?”
“嗯,有个朋友要结婚了,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关杳语调淡淡地说。
周聿怀站在桌前,关杳抬起眸看了他一眼,“你有事吗?”
“嗯?”他语气含着问询。
“没事就出去吧,别打扰我。我需要专注,要是写错了就得重来,太麻烦了。”关杳仔仔细细的比好每个字的间距,用铅笔浅浅的画好线,手机立着,要临摹的字全在上面。
周聿怀哑然失笑,“好,我出去。”莫名感受到了几分嫌弃,看来他妈说的很对,女孩子需要哄着,关杳的这副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了他们刚重逢那会儿,一朝回到解放前。
关杳没出声,她全神贯注的时候对外界的感知力很薄弱。
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肩头,周聿怀到底没忍住拿过小沙发上的毛毯盖在她肩上,“披着,冷。”
“嗯。”关杳也没拒绝,“你可以出去了,周医生。”她语调悠悠地说。
周聿怀轻扯嘴角,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书房门关上以后,关杳抬眸笑了笑,随即垂下头若无其事的开始写喜字,一笔一划都很是慎重和仔细。
她的字颇有点簪花小楷的风韵,字如其人,很好看,最为新婚贺礼还是拿得出手。
她嫌毛毯累赘,随便扯下放在一旁,屋子里根本不冷,她只是懒得跟周聿怀争,反正最后她还是要妥协。
关杳握着笔的手葱白如玉,手腕很细,下笔却很有力,可见功底不错,毕竟潜心练过几年字,如今反倒还有些生疏,只是这种生疏感很快就消失了,只剩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她写的不快,等写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放下笔,把画布妥善的放在桌上晾干,然后起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关杳拉开书房门,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周聿怀坐在沙发上看书,上身挺得很直,即使随意坐着也不显得粗俗,那种刻在身体里的教养很难忽视,她突然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周医生这样优秀的人。
她放轻了脚步声,猫着步子慢慢靠近他,正想吓他一跳,周聿怀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切,没意思。”关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站在沙发后面抱住了他,一抹柔软无意的贴在了他的后背。
周聿怀微不可察的僵了僵,出声道,“那要不再来一次?我配合你。”
“不要,假的。”关杳轻哼了哼,“你怎么发现我靠近的,我还以为我已经做的很隐秘。”
周聿怀失笑,你怕是对隐秘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