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顿在那儿,移过头去,不说话了。
盛霈:“”
他霎时坐起身,从吊床翻上下来,几步走到她跟前,看她微绷的小脸,鬼迷心窍一般,低声喊:“招儿?”
山岚抿唇,抬眸看他:“不能喊我小名。”
盛霈舔了舔唇角,倏地笑了,往边上一坐,说:“你先挑着,我来打孔,一会儿拿几根玻璃绳串起来。”
山岚静了一会儿,闷声说:“那颗郁金香芋螺,也要串上去。”
盛霈一口应下:“你挑位置,想放哪儿放哪儿。”
山岚选了半天,选出几十颗漂亮的贝壳和海螺来,每一个花纹都漂亮。
盛霈再往那盆里一看,好看的都让她挑完了,倒真是不客气。
山岚挑的速度比不过盛霈钻孔的速度。
她才选了几颗,那一堆他都打完了,见她看过来,盛霈问:“想自己串?”
山岚点头。
于是,盛霈又躺回吊床,侧头看山岚。
这样小的事情,她却做得那么认真,甚至还有点儿高兴,好几次,他瞧见她的眼神变得亮晶晶的,让他心头发软。
山岚仔细选了每颗漂亮宝贝该在的位置,选完进了屋子,拿出那颗她日日放在床头的郁金香芋螺,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颗。
和挑选时间比起来,串风铃不过几分钟。
盛霈却看得津津有味,那尖而柔软的指腹捻着玻璃绳,灵活地穿过贝壳、海螺,穿过每一颗,就打一个小小的结,以免滑落。
海星有五个角,风铃便有五串,拎起来,那五条长串如冰晶垂落,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辉,在空中久置,海风吹过来,便叮叮当当的响起来,声音很脆,却不吵闹。
山岚弯起唇角,浅浅地笑起来。
她提着风铃看,看那颗郁金香芋螺在风中晃荡,好一会儿,拿起它往屋里走。
盛霈跟过去看了一眼。
她推开窗,仰起头,露出半边侧脸,左右仔细看了个遍,最后将这串风铃挂在了左边。
他倚在门口,眸光淡淡。
今天过后,他或许再看不到她,也看不到这串风铃。
“招儿,该去海里玩儿了。”
盛霈敛下情绪,带上漫不经心的模样,还非得招她。
山岚听见自己的小名,回头看他一眼,没应声,只拿起篾帽往自己脑袋上一戴,问:“退潮了吗?”
盛霈抬手,帮她把小花儿摆正位置,笑了一下:“今儿不赶海,带你浮潜去。本来岛上不让浮潜,但你有称号,上面特批的。那天你上岸见到的小战士会带我们去,到了底下跟着我,下面有蛇。”
山岚越过他往外走,应的认真:“它没有我的刀快。我们山里一到夏天,到处都能见到这些东西,主动攻击人的不多,不小心踩着了,非得咬人,那我只能拔刀。我师兄就踩到过,我手快,没让他受伤。”
盛霈微眯了眯眼,问:“你前头说,有三个师兄。你一直提的,是哪个师兄?”
山岚:“是我三师兄。大师兄和二师兄喊完,就剩了一个,不喊三师兄也可以,他们知道我在喊谁。”
盛霈点到为止,没往下问。
走到商业街,盛霈带着山岚上了岛上的免费公交车,从这儿到机场,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慢慢悠悠,如果不是阳光过盛,还挺惬意。
两人到时,那小战士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他们,他一改前几日的严肃,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二哥,山老师。”
说着,要和山岚握手。
山岚刚抬起手,盛霈忽然搂上那小战士,硬生生地带到另一边,说:“都到这儿,给人山老师介绍介绍。”
山老师。
在别人嘴里很正经的称呼,到了盛霈这儿,似乎变得不是那么正经。
小战士应了声“行”,转眼把握手的事忘了:“这里是猫注的机场,属于军事重地,不让拍照。机场边上有岛上最好的沙滩,除了领导批准,别人进不来。那儿有一片特别好的海草床,嘿,一会儿见到就知道了。”
到了海边,山岚抬起帽檐,远远望去。
一望无际的海面风平浪静,近处海滩看着黑乎乎的一片,似有粼粼的波光在翠绿的海水上闪烁,本以为是阳光,走近一瞧,是雪白的礁盘,茂盛的海草床看起来像是一片海底的草原,风一吹,海波晃动,海草也跟着起舞。
盛霈拿出下海的装备,说:“只有海草能在海底生长、开花,其他植物不行。这里有礁盘,有的硬有的软,软的底下会有空洞,你得跟着我。”
山岚点头,想接过装备他却不松手。
她抬眼看他,对上那深色的眼眸,他定定地盯着她,低声重复了一遍:“招儿,你得跟着我,记住了。”
“我不乱跑。”
山岚轻声说。
盛霈和她对视两眼,松开手,让她去树底下换衣服。
边上的小战士纳闷地问:“二哥,山老师看起来挺稳重一人,你怎么和带小孩子似的。”
盛霈想起她在船上差点儿把人丢下去的事,轻哼:“她有前科。”
十六七的年纪,就敢一个人往高原地区的矿山跑,胆子大成这样,他要是不把人看住了,指不定她能变成小鱼游回岸上去。
换了潜水衣、戴上潜水镜,他们便下了海。
海底和岸上是两个世界,战士们把这里称为海底的热带雨林。
绵延不绝的海草带来绿色盛宴,各色的珊瑚如最华美的宝石闪着漂亮的色泽,礁盘间,偶有小鱼探出脑袋,好奇地和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咻得一下跑了。
山岚沉浮在海底,身体像是坠在凉滋滋、沉甸甸的玻璃缸内,她隔着玻璃,和海底五彩斑斓的鱼儿对视,鱼群们甩着尾巴,穿梭在各色的珊瑚间,柔软的贝类躲在珊瑚洞里,这里的珊瑚生命旺盛,枝头饱满,映出缤纷的颜色。
她的身体在漂浮,心却和玻璃水一样。
变得清透、安静。
和山里沉默生长的树群不一样,这里的每一寸变化都如此鲜活、自由。
她从深山中坠落,跳入了另一个绮丽的梦境。
山岚正出神,手腕被人握住。
她侧头看,男人在海底的面容有微微的变化,眸色比岸上更深,他比了个姿势,带着她去了另一处。
他们穿越海底,掠过海草。
停在一片紫色的枝状珊瑚前。
它静静地立在那儿,像海底盛开的花。
山岚屏住呼吸,耳边有咕嘟咕嘟的声音,手腕上是他平稳而坚固的力道,她的心跳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一下又一下,像打铁时,有些吵闹。
她再一次,想要这块铁。
这一天晚上,山岚早早洗了澡,捧着一头湿热的长发坐到吊床上,吹着海风,等它自然干。
夜空清透,布满星辰。
山岚却没看天,她在看盛霈。
他在听徐玉樵说话,神色懒洋洋的,偶尔一扬眉,勾起唇,显出少年般的张扬意气,搭着寸头,那点儿痞痞的意味又冒出来了。
徐玉樵说:“小风说他想跟你出海去,不敢跟你开口,打发我来问问。这小子,船上不是挺敢的吗,被八爪鱼一咬,倒是蔫吧了,他啊也就嘴上逞能,平时都不好意思和我们一起洗澡,就这还想往船上跑。”
盛霈嗤笑:“小孩儿懂什么,头脑一热就想去海上,多少人没命回。和他说,让他老实呆着,让他上渔船就不错了。”
徐玉樵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说:“船上给你准备一周的物资,中途去其他岛上补给也方便,齐容去不去?”
“见着他烦心。”
盛霈不耐烦提他。
说着,徐玉樵看了眼山岚,低声说了几句话,最后让盛霈一脚踹走了。
再一回头,对上山岚乌溜溜的眼。
盛霈轻咳一声,问:“想不想吃樱桃?”
山岚摇头,纤纤的指梳理着长发,夜风不甚温柔,吹得枝叶乱晃,她趁着这风,轻声问:“盛霈,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盛霈顿在原地。
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能吗?
他在这海上孤身漂泊了三年,往后还有多少年,他自己都说不清,什么保证什么承诺,都是虚的。
“我不知道。”
盛霈哑声说。
山岚神情宁静,听了他的回答没再说话,只是坐在那儿,等那一头长发吹干,便起身,对他说:“一路顺风。晚安,盛霈。”
盛霈盯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拳。
屋内没开灯,山岚抱膝坐在床脚,静静看着那串摇晃的风铃,夜色下,贝壳上闪过浅浅的光华。
清晨,天光熹微。
盛霈背着包,沉默地站在他的房门前,静立半晌,眼看脚边的三花要去挠门,他俯身一把拎起猫,转身拿了挂在墙上的长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住所。
走近港口,盛霈轻吐了口气。
昏暗的天色被潮水带走,云层渐散,露出大半的光亮。
倏地,他听见少年清脆的喊声自港口传来:“二哥,你好慢!”
盛霈抬眼,忽然停住脚步。
那道纤细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她挽着长发,手里拿着篾帽,黑眸清亮,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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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花
1陆嘉钰见尤堇薇第一眼,是在四合院里。
粉墙黛瓦下,那截纤长的颈低垂,乌发散落,肌肤胜雪,十根尖尖的指上捻着绢花,像一场泛青的梅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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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出一月,尤堇薇果然到了他手里。
众人打赌,陆嘉钰能持续多久的兴致,十天,一个月,三个月,到了赌局最后,陆嘉钰随手丢了块腕表下来,轻佻地笑:“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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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捂着心口:“我胸闷。”
第三天,他……他被打包丢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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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看热闹,陆嘉钰被女人甩啦!
雾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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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林雾乖了一辈子,听话了一辈子。
却鬼迷心窍,招惹了个男人,惹了一次,就再也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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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林雾知道,他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面孔。深夜,贺寂将她拦在角落里,狭长的眸落下,下颌靠近,鞋尖抵住她的,端着温柔的语调,眼神却像狼。
他问:“阿呜,我能给的,比他更多。你要什么?”
林雾:“别叫我小名。”
他笑起来:“不行,很可爱。”
林雾:“”
林雾左思右想,两兄弟都惹不起。
挑了个黄道吉日,跑了!
贺家两兄弟明争暗斗多年,二公子忽然撂挑子不干了!
问:干什么去了?
追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