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绿立马点开扫了一眼,又迅速关掉屏幕。低头不语。
“怎么呢?”骆霞给夹了一些素菜放进叶绿油碟。
“他说他感冒了。”叶绿依旧低着头,扒着油碟里的菜花和豆皮。
骆霞没有说话,一把一把将肉串放进红锅,叶绿一串一串努力吃进肚子里。在美食的调解下,两人东拉西扯,天南海北扯闲篇儿。很快就谈到了孩子上学的事儿。
“你家大人和孩子的户口都在乡下,怎么可以读九递山小学啊?”叶绿不禁问道。
“哎呀。啥子三对口哟。主要是要求房子在片区内。到时老师还要入室家访,确定真假呢。”骆霞撇了撇嘴,“都是应付上面的。啥子严格不严格哟。你只要关系够硬,那些规则都是摆设。”
“夏高峰就是教委的嘛。你可以找他撒。”骆霞迟疑了一会,终于说出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叶绿沉默不语。
“要不,我去跟他提一提。”
“再说吧。然然小姑那边是副校长的关系,现在是校长不松口。如果松口,就不用找其他途径。毕竟,托人多了,发生相冲的话,反而不美。”
叶绿望向窗外,此时雨大如注。一滴掉地上就砸出一个小水坑。对面海盈酒店主体建筑上的银白霓虹灯像成群结队的雨滴,争先恐后赶回银河老家。
骆霞点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手机刚好亮了一下。
“卢梭到了。在外面。”骆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似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两人走到门口。门外站着一个瘦削修长的男人,脸上已见岁月的痕迹。披着一件白色塑料雨衣,左手打着一把黑色大伞。右手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把小花伞。还有一双黄色拖鞋。
“怎么拿这双拖鞋?”骆霞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我给大娃买的。”
“这么长,你穿得。”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骆霞别扭着换下脚上的黑色平头皮鞋,穿上鞋面上缀有小黄鸭的黄色拖鞋。不算长,刚刚好。骆霞又使劲将脚往前面挤了挤。随后跳下台阶,像小鸟一样钻进大黑伞里。
两人立在伞下,高矮胖瘦相差明显,但依偎在一起却分外和谐。
男人将小花伞递给叶绿。
“这把伞不用还了。公司有很多。”骆霞笑意盈盈,小小的眼睛温柔得滴水。
看着夫妻俩消失在夜色中,叶绿才撑开伞,独自走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