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戴罪立功,被特赦回京了,被白将军拜为军师,明日就回来了。”
“真的啊!”我扬起头看向他,满是被惊喜填满的不可思议,“不过哥哥武力高超,也征战沙场,怎么是一个文职?”
他低下头来,面色凝重的把我从他的怀里拉开了半分,双手握住我的肩,我被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到,讪笑了两声,“怎么......”
“大哥追赶妄图从边疆潜逃的摄政王,不慎被他的随从刺伤手臂,右手现在已经使不上劲,几乎作废了。”
我的笑意瞬间僵硬,他的话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恶吼,明明那么平淡哀恸却如同一般利刀扎在了我的心上。
心如刀剜。
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今日的休沐其实只是父王用来对付摄政王的手段,让他以为有了可出逃的机会,实际上却暗自加紧了人手,一旦摄政王出逃就彻底坐实了罪名,现在人已经在地牢了。也是对待我们的障眼法,明面上交给我们解决这件事情,只是却在我们松下警惕时暗自解决。“
“婠婠,虽然这么说不是很好,但是我觉得也许真正希望摄政王或者梅丞相倒台的,不是什么寻,高家,二哥,”他眼中的失落难掩,也有着些许的自嘲,“也许是父王。”
是啊,梅家没做过的事情只需要细查就能洗脱冤屈,可他却直接定罪,将整个梅家连根拔起,现在又假意给了大哥一个官职,却也永远断了他的出头之路,一石二鸟,同时除去了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我嫁入东宫,嫂嫂嫁给十殿下,我们都是宫里的人,如此一来,梅家也好,摄政王也好,再也无法东山再起,而朝中仅有的位高权重且深得民心之人都被除去,再也无所忌惮。
“皇上......”我喃喃着,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想为我的父亲找寻的那么一个真理永远也不能找到了,没人能给他公道,而这个所谓的真相除了我,似乎也无人在乎,可笑我多日因此彻夜难眠,仔细找着线索,问着人,总以为顺藤摸瓜能找到些什么。
只是我忘了那人是九五之尊,我能找到的他一定能找到,连我都能发现不对劲的事情他一定也能发现,只是没有必要或者我所找到的小漏洞只是他周密计划中的一个小小纰漏罢了。
“我的人和我说,其实父王根本没有病,只是借机将国事交给我,自己能更有时间暗下部署,”他的声音急迫,“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说这些事情,但这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你信吗?”
“我信。”对上他的目光,我从未如此坚定过,他是他,皇上是皇上,即便是亲父子,我也会坚定的对他说我信。
他怔愣了一下,面色随即柔和下来,轻声说,“那就好。”
我脑中忽的浮现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有些不忍,“嫂嫂知道了吗?”
“我这儿刚拿到消息,他们那边也许得等到天亮了。”他半圈着我的身子将我搂进屋内,屋内的炭火一早便熄了,现在更是连一点星点子都瞧不见,也没了热气,只留了一些细闻才有的呛味,下人们往常都会皱着眉头将这样烧透了的炭火搬下去,一点都瞧不见它燃烧时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着的。
“阿清,”睡着前,我迷迷糊糊勾着他的脖子,“浓浓他们成亲那日我要穿的新衣裳还没买,你明日也别上朝了,陪我去买好不好?”
不知怎么,明明他们是亲父子,我也没有办法阻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还是幼稚的想以这中顽劣的方式去给与自己安慰,只是少了一天的接触。
身边人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正欲仰头看就被一把拥入怀中,他轻轻蹭着我的发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