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两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小混蛋,你们会遭报应的!瞧你们,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歹毒,你们是在怨恨我让你们干活了吗?这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如果是以前,面对罗丝太太气势汹汹的责骂,我们会退缩,会选择忍受。可是现在,自从上次被毒打后关进地下室的那一刻起,我和艾伦就已经在无形中发生了改变。我们不想再逆来顺受,不再谨小慎微,不再小心翼翼,心中反抗的因子激活之后,我们便少了三分惧怕,多了两分勇气。
艾伦说道:“我们付出了劳动,就应当享受一定的权力。以后莉莉和杰克能享受的,我和爱丽丝当然也有权力享受和他们一样的待遇。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公平,你现在在和我说公平?”罗丝太太圆溜溜的眼睛活像一只瞪大眼睛的母鸡,她愤愤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看向我和艾伦的眼神既震惊又恼怒。
那次的争论以我和艾伦的胜利而告终,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得到了一部分的财务自由——以后每个月我和艾伦都能够得到五先令(相当于60便士),作为零花钱。
虽然相比起莉莉和杰克的花费来说,我们这点可怜的钱简直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但总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给了我们更多的信心。
只是自从那天后(或许是从布鲁克先生病愈后),罗丝太太对待我和艾伦的态度就变得怪异起来。面对我的时候,她竟破天荒地露出了笑脸。而我和艾伦的食物也多了起来,数量上起码能够填饱肚子了。
这看起来是我们抗争胜利的结果,然而在不经意的时候,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那经常性的停留在我和艾伦身上的若有所思的眼神。
这眼神不能不说十分的怪异,只是我贫瘠的人生经历中并没能告诉我,那眼神代表着什么。
怀特先生似乎已经决定在博顿庄园定居了,因此在不久后又举办了几次舞会,但我都没有参加,即便是罗丝太太愿意让我去,我也早已经失去兴趣了。
不过当我做完活计的时候,偶尔也会向玛丽亚学习舞蹈。
我对舞蹈和音乐也有一种天生的喜爱。母亲在世的时候,家中是有过一架钢琴的,她也曾教过我弹奏。但那架钢琴早在罗丝太太进门不久就被变卖了,因此我对弹琴可绝谈不上熟练。
我和玛丽亚,没有音乐的伴奏,就自己一边哼着曲子,一边踩着舞步,艰难地学习。她是个热心的姑娘,将自己所学的毫无保留地都教给了我。
起初,我很笨拙,完全不懂得如何轻快地迈步,总是手忙脚乱。但经过不懈地努力,我已经能够跳得,用玛丽亚的话来说就是:虽然没有伦敦来的淑女们优雅动人,但也似模似样了。
自那次博顿庄园之行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三位绅士,他们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淡去,就算是有人在我面前谈起,也已经激不起任何涟漪了。
我以为他们就只是我生命中偶尔出现的匆匆过客,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但命运又一次按照它的心意安排了我们的相遇。
有一次我被罗丝太太打发去小镇上办事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两位绅士——布莱恩先生和福特先生。我正在思考是否需要从另一条小径绕过去的时候,布莱恩先生已经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