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你没事吧?”清亮的少年音响起,观众席窜上来一名少年,牵了永宁郡主的义肢仔细打量她。
少年十七;-八岁,一双小鹿眼,睫毛又长又黑,身形清瘦,面容秀美,但是性子咋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在街上套圈儿,玩的正尽兴呢,就听说郡主府遭了刺客,吓得我十几个圈全给丢了。”李照语气慌乱,“还好看见了巡逻的御林军,就叫他们过来了,姐你没受伤吧?”
永宁郡主把假肢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示意他看向旁边的清清:“你清清姐姐在这儿,我能有事?”
少年这才意识到清清也在,脸一下子就红了。
“清清姐。”少年手足无措地喊了一声,见她拎着把大刀,更是语无伦次,“那个,我,我、你……你没事就好。”
说完赶紧跑了。
永宁郡主在他身后大笑,清清诧异地问:“他是李照?”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永宁郡主边搜查刺客身上的东西,边随意地说她,“莫不是,患上了传闻中的……离魂症?”
不怪清清诧异,实在是李照变化太大了,他小时候,是个大胖子啊!
少年比清清小一岁,小时候天天跟在她身后,清清姐长清清姐短的,结果被人欺负了还得清清帮他。没想到,短短三年,瘦成这样!
“他完全变样儿了,走在街上我都不敢认!”
永宁郡主笑喷:“你家出事那会儿,他怕你想不开,就跟着你,结果,看你难受他也难受,茶不思饭不想的,一下子瘦了八十斤。”
“我家……出事了?”清清心里咯噔一声,“我家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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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无辜单纯的表情,永宁郡主直接愣住了,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假装,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清清,你别吓我,你究竟怎么了?”永宁郡主意识到不对了,担忧地望着她。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清清脑袋乱的很,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跟永宁郡主关系匪浅。
于是,便将自己失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怎么会这样?”永宁郡主锤了记椅子扶手,也急了,“还能想起来吗?用什么办法能想起来?”
清清摇摇头,她更在意永宁郡主刚刚的话。
醒来也快一个月了,根本没有人跟她说过家里出事了,所以她觉得很疑惑,有父亲这个大安第一名将镇守,家里能出什么事?
“算了算了,你先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要紧。”永宁郡主焦头烂额,急忙引开话题,“反正那句口号也只是铺垫,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后续还需要仔细筹谋,不急,不急。”
这话清清就更听不懂了。
但隐约之中,可以判断出自己的确在帮郡主做事,而且,兹事体大,可能有些细节,郡主自己都不清楚。
“郡主是说刚刚刺客们喊的口号?”
那些人喊的似乎是:洛守兴,永无宁,赴成山,天下安。
洛守和成山都是大安国的地名,但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她就不知道了。
永宁郡主似是不想多谈,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清清也没有多问,她现在已经看出来——这场社日节诗会,只是郡主抛出去的诱饵,她故意早早放出消息,又大肆宴请群臣亲眷,就是为了引敌人上钩!
其中深意,靠猜肯定是猜不到的。
清清还想问问永宁郡主,家里到底怎么了,手腕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接着,整个人被扳了过去,面对着来人。
谢铎?他怎么来了?
清清正要开口说话,一个温暖的怀抱就突然把她拥住,力道大的她一口气梗在胸口。
“夫君,我、我没事。”清清只得先把刀扔下,双手搭在谢铎腰上,“你先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谢铎捏着她的脸仔细打量,发现没受伤,才一把将她推开,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肃然:“说了不让你来,偏要来。”
说到一半,硬生生止住,担心吓到她似的,把小姑娘扯到身后护着,转而去说永宁郡主:“我夫人胆子小,以后再有这种活动,不必下帖子了。”
永宁郡主:“……”她胆子还小?!那刚刚一打三的人,是哪座山头的小仙子?
“你、你别生气。”清清扯他的衣袖,小声说,“跟郡主没关系啊。”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要让这女人给气死,谢铎冷着脸,谁的颜面也不给,直接将清清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清清:“我的刀,我打马球赢来的!……”
“打马球?好啊,江幼清你好的很。”谢铎脸色更难看,“不许要——你知不知道淹死的全是会水的,舞刀弄枪,以为自己很厉害,迟早伤了自己。”
清清扁扁嘴,不敢说话了。
身后的永宁郡主瞧着新鲜极了,摸索摩挲着自己的义肢,一脸姨母笑:“我就说肯定有好事发生,还不承认。”
“红缨,把巾帼包起来,差人送到谢大人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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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铎真生气了,直接把人抱到了温泉房,没等清清反抗,就要连人带衣服的把她放进温泉池里。
“你干嘛?”清清挣扎,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去。
谢铎也不跟她多说,就着横抱她的动作,两个人一起泡了进去。
被温热的泉水包围着,其实很舒服,可谢铎的态度让清清害怕,想跑,腰却被箍住,清瘦的身板儿被他牢牢困在怀里。
“夫君,你、你有话好好说。”清清不敢乱动了,仰头看着谢铎,委委屈屈的,“夫君是嫌我脏吗?”
谢铎表情缓和了一些,上手解她领口的扣子,语气别别扭扭的:“你再磨蹭,午市都要过了。”
清清:“……”就、就这么想自己陪他去庙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