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把毛笔拽了下来,握在了手里。那柄毛笔看上去外形和寻常毛笔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有点旧,只是笔杆光滑如玉,摸在手里还有点微热的温度。
“就是这东西值三百万。”陈峰的眼睛发亮着迷的把玩,他们一路过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甚至地宫里连机关都没有,这钱赚的实在容易。
“老公你太棒了!”张小兰大笑着抱住她老公,激动的直跳,“等咱们安顿下来,就生个大胖小子!”
陈峰狠狠亲了张小兰好几下,笑道:“一个不够!要一双才行!”
夫妻二人举着笔狂笑庆祝,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放置毛笔的祭台上,那栩栩如生的几条龙形装饰物忽然动了——它们原本是冲着中心的毛笔架子的,如今却同时转过头,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欢呼的二人。
与此同时,天庭上,刚刚赶回自己寝殿的赤莲忽然感觉自己腰上一震,腰间一块四龙玉佩正在发出红光——这是他在神庙内设置的机关传来被触发的信号,有人正在偷他的毛笔!
“大胆小贼!”赤莲惊怒暴起,百年来他的地宫不是没有被盗墓者盯上过,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迟连峥正盯着他,若是那些小贼搞出什么大动静就糟了!
赤莲瞬间幻化出金刚怒目的原相,宝蓝色的长袍随风狂舞,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长刀,马不停蹄直赶往天界传送门赶去。
然而就在他迈出寝殿大门的一瞬间,“桄榔!”一柄金光璀璨长戟赫然横在了他面前。
“赤莲神君这么着急是要去哪?”视线沿着长戟向上的尽头,是迟连峥那张冷面肃穆的脸。
赤莲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强装镇定猛的推开他:“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滚开!”
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迟连峥身后是几十名严阵以待的天兵,各个黄金铠甲利器在手,立在他家门前。
迟连峥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知道赤莲神君业务繁忙,我特向天帝申请早早搜查你的赤莲殿,好尽早还你清白,还望你配合。赤莲神君,请吧。”
赤莲脸上青红交错,在原地立了半晌,终于恨恨一甩袖子:“来啊!老子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他转身跟着迟连峥走回自己的寝殿,然而没有人看见,他单手背后,飞快的掐了一个诀。
一瞬间,千里之外的人界雾灵山就像是被唤醒了什么一样,方才还艳阳高照的晴天骤然阴云密布。
地宫中收拾东西准备上去的张小兰忽然神色一顿:“老公,你听到什么了吗?”
陈峰正在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毛笔,闻言抬了一下头:“没有啊。”
张小兰有点害怕的靠近他身边:“好像有什么在爬似的,沙沙的,不会是蛇吧。”
陈峰把毛笔小心翼翼的收回书包里,安慰她:“这地宫封闭了这么久,要不是咱们刚才凿洞进来,几百年都不见天日,哪里来的蛇?你肯定是听错了,估计是风声。”
“也是。”张小兰放下心来,无意的转头看向祭台。忽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惊恐地指向台上:“老……老公!你看那龙……在动!”
陈峰无奈回头:“你又大惊小怪了……”
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祭台上的四条龙忽然长开了血盆大口,血盆大口中密密麻麻的尖牙锋利如刀尖,向着二人猛扑而来!
“啊——”陈峰张小兰魂飞魄散,尖叫着背包就跑,身后的四条龙紧随其后“沙沙”地从祭台上游下来。
那简直不是龙,而是怪物!它们原本是铜铸,可现在却完全像是活物,牙齿足足有四排,根本没有下巴,张嘴就像蛇一样能张开到惊人的程度,一口就能把人的脑袋整个吞进去嚼碎。
“快!快跑啊!”陈峰和张小兰拼命向着来时的盗洞飞奔,那可怖的龙却像是闪电一样贴地疾行,沙沙声仿佛催命的魂铃,片刻就到了距离二人不到几米的身后。
眼看前方已然能看到盗洞微亮的光,只有一步之遥,而身后的龙却也已经追上,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口狠狠咬了下来。
来不及了。张小兰满眼都是泪,忽然把陈峰猛的向前一推:“老公快走!!”
陈峰被推得扑倒在地,龙齿贴着陈峰的腿侧咔嚓咬合,张小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龙咆哮着扑过来一口咬住了她的侧腰,拼命的撕咬甩动起来,刹那间鲜血如同喷泉般喷出。
“小兰!!”陈峰撕心裂肺的哭嚎出来,想要扑回去救她,可血肉的味道已经让四条龙疯魔,瞬间把张小兰包裹淹没啃食起来,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溢散开。
陈峰目眦尽裂的后退跌倒,腿软的几乎动弹不得,眼看着妻子被啃成白骨却毫无办法。
“小兰,我不会让你白死的。”他泪流满面,再也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地宫。
与此同时,正在和贺亦欢在瞭望台上吹风的钟尧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向神庙下的树林,神色微暗。
“怎么了?”贺亦欢看着钟尧,他看着钟尧深邃的暗色眉眼,总觉得这个男人又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却又不说透似的。
他跟着钟尧的视线看下去,却只看到微风下摇摆的树梢,和暗淡的天色。
“真奇怪,刚才还是晴天,怎么这么会儿就阴下来了。”贺亦欢接住了一片被风卷起的树叶。
钟尧忽然揽住他的肩膀:“外面有点冷,咱们去神殿里吧。”
贺亦欢跟着他往神庙里走,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看上去“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黑色长风衣,目光顺带扫过了他黑色毛衣下形状美好的肌肉线条,只觉得心跳有点快,他赶紧移开目光,心说这是白新月的未来对象,自己不能多看。
不过贺亦欢心中却也觉得有些好笑,原来钟医生也是怕冷的,这么一想倒是觉得他更接地气了许多。
他伸手解自己的围巾:“把围巾还给你吧,你挡点风。估计这会儿人们已经忘了飞机那一茬了,我不挡脸也没事。”
钟尧按住他的手:“你戴着吧,你向来怕冷。”
非要还回去倒显得生疏了,贺亦欢笑笑:“好吧,谢谢”,又忽然看钟尧:“?你怎么知道我怕冷的?”
钟尧看了他一眼:“白新月告诉我的。”
贺亦欢心中哭笑不得,心说白新月这是把我的家底倒了个遍,不知道有没有把他自己的情况也多跟钟尧说说,这个傻子向来在感情上缺根弦,不知道那会儿在台阶上有没有get到他给的暗示。
狗儿子不行,老母亲只得亲自上场,贺亦欢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别有所图媚笑着靠近钟尧:“钟尧,你还不怎么了解我们小新吧,我给你介绍介绍……”
“……”钟尧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贺亦欢勾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拍了拍钟尧的左胸口:“没什么害羞的啊,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就是跟你简单说说,咱都这个年龄了,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