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姝被拒绝了冷武阁那位五爷,甚至连她手里的鸡汤都不要。
她怔了一会,回去趁热把鸡汤喝了。
这鸡汤倒是炖的不错只是那位五爷可真是厌了魏家,也厌了她
俞姝检讨了自己一番又觉得周嬷嬷说得对了。
哪个男人不喜欢妻妾柔顺体贴?
不然,她如何从他处听得消息?
为今之计也只有像老夫人说得那样把魏家的事办好让那位五爷转了态度。
翌日俞姝就和沈氏去了衙门,沈氏打点了一番两人进了牢中。
牢里,魏北海“大”字躺在石床上一副觉还没醒的样子。
沈氏见他蓬头垢面没个人样难过得都快哭了,拿了饭菜吃食和换洗衣裳给他又跟他说了俞姝的身份,“你好好跟韩姨娘说说,只要国公府开口,一句话就能放你出来。”
但魏北海两眼无神,半个字都不想说。
“他金易名有本事,就使钱扣我一辈子。”
沈氏急的不行“他是不能扣你一辈子,可也能让人折磨你你还能任他折磨多久?!”
魏北海却笑了,“大不了就是个死,我早也不想活了。”
这话可让沈氏哭了起来魏连凯和沈氏就这一个儿子,灌注了全部心血,谁知到了这般地步。
俞姝看不见什么,但在牢内污浊的空气和压抑的气氛里,默然听着沈氏的哭声。
沈氏哭得不成样,“到底是为何同他打成这样,你倒是说呀!”
魏北海不说话了。
俞姝在这时问了他一句,“金易名是不是的确偷了你家药材?”
魏北海没说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沈氏低声又跟俞姝说了一遍,“这事查了,是没影的,我们家没有丢药材,人家也有从楚家取药的证据。”
俞姝听到“楚家”两个字,摇了头,“要是没影的是,北海为何会扯到这个地方?还有,药材从楚家拿出?”
牢内静了静。
在这时,魏北海突然出了声,“别查了,他没偷,我瞎说的。”
俞姝
却问了他,“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拿了药材去当铺当了银子来赌呢?”
魏北海一时没有回答。
沈氏看看韩姨娘,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有了新的思虑。
她要开口说什么,俞姝叫了她,“咱们先出去吧。”
两人出了大牢,沈氏立刻道,“北海的态度不太对劲,可家里确实没有丢失的药材啊。”
她瞧了瞧韩姨娘,见姨娘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姨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俞姝没回答她,只是问,“若是找到您家的药材,能都识别出来?”
沈氏说能,“我家经营药材铺有年头了,有些药材只有我家才有。”
她说了,见韩姨娘点了点头,“那就先去当铺问一问好了。”
金易名是把药材当了换成了钱,才去赌的。
她们找到了那当铺,一问才知,那些药材竟然被金易名又买回去了。
俞姝闻言,交握的手指轻敲。
沈氏也发现不对了,“这当了又赎,前后可是白费了好多钱,金易名这是做什么?”
俞姝默然想了想,又问了当铺掌柜,“所有的药材都赎回了吗?贵重的也都赎回了?”
她一问,当铺掌柜倒是想了起来,“还有两支老山参,因为我们开价高了,说是先不赎了。”
俞姝当即让掌柜拿了老山参,给沈氏看。
沈氏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品相的老山参,只有我们海生药铺有!”
也就是说,药材确实出自海生药铺。可药铺没有缺失药材,药材是怎么出去的呢?
俞姝叫了沈氏,“太太详细查一查,与老山参相关的账目。”
沈氏立刻招呼人,在每一家药铺查了查账目,最后,还真就发现了老山参的去处。
竟然是魏北海一个酒友买了药材,而魏北海跟掌柜打了招呼,这账目是赊着的,药材被酒友拿走了。
沈氏看着账目,“这笔药材,和金易名当的那些,几乎没差。那酒友”
俞姝摇了头,“不是酒友。”
沈氏一下回过了神来,“是北海借酒友名头行事!”
这话一出,情形清晰起来,金易名当了钱的药材,确实出自魏家,但不
是偷来的,是魏北海借酒友的名义自己拿出来的。
而金易名说过,药材是从他外家楚家所得。
不用俞姝开口,沈氏就明白了。
“楚家老太爷近来病了,因为北海和远书和离的事情,我们不好做什么,没想到,北海竟拿了药材给楚家。”
而这批药材不知怎么就从楚家,到了金易名手上,又被那厮当了赌钱。
明明是治病救人的药材,却被金易名用来赌钱。
所以,才有魏北海发现后,气极动手打人!
魏北海根本不是无事生非、寻衅滋事,相反,他是路见不平、嫉恶如仇。
俞姝不由松了口气,照这个说法,她这事算是办成一半了。
不知道那位脾气大得很的五爷,听说这个原委,是何表现
这边,沈氏捋清楚了前后,连忙拉了俞姝的手。
“得亏姨娘让查了药材的来处,这下行了,北海打人也算有个由头了,官府怎么也不能继续扣下去了!”
只是她没明白,一直嘀咕着,“我以为北海与远书闹成那样,不会再理会楚家的事了,没想到”
但沈氏又想到一点,“这事,还得楚家人出面证明,不然光凭咱们猜想也无实证吧?”
俞姝点了点头,“若是方便,最好寻了楚远书来问一问。”
魏北海和金易名这桩事,扯来扯去,其实最中间的那个人,不就是他和离了的前妻楚远书吗?
沈氏舍不得儿子在牢里多带一天,当天下晌就去了楚家。
而楚远书去了京畿给自己的祖父,也就是生病的楚老太爷祈福,前天才刚回。
沈氏连忙把话说了,急着就问她,“是不是北海给令祖送的药材?!”
俞姝听到了楚远书的声音。
女子声音轻柔却疲惫尽显,听了沈氏的话,好生愣了一会,喃喃着,“真是北海表哥竟把北海扣在了牢里”
沈氏急着把儿子捞出来,连忙叫了楚远书去衙门作证。
俞姝倒是不急,问了楚远书一句。
“此事到底是何情形?”
楚远书想了想,把前后说了出来。
因为她祖父
身子不好,需要些尚好的药材,楚家四处寻药不成,某一日,竟然有人放了一盒子药材在门前。
她看到药材第一反应就是魏北海,但她在酒馆找到人,人烂醉如泥,她一问,他便摇头。
“真不是你?但那老山参我瞧着像”楚远书已料到他必会烂醉,还带了醒酒汤来给他,“你好歹醒醒酒。”
可魏北海却把她的醒酒汤推去了一旁,仰头又饮了一大杯酒。
“你家的药材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也不需要醒酒,”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指了门,“走!”
他这样的态度,楚远书什么也没说,抿着嘴定定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眼下,她叹了口气。
“那药材他不肯认,我也不敢乱给祖父用,金表哥就说替我拿走换了好药再用,我当时要陪着祖母上山给祖父祈福,也就交给了他。没想到他竟然”
楚远书说完,疲惫叹气,“我来作证,先去衙门把北海放出来吧。”
如此也算魏北海不是无缘无故打人,双方都有错处,就是纠纷。衙门也不能偏袒金易名,扣着魏北海不放。
沈氏自然连连道好。
俞姝在马车上留意了一下楚远书,这一程的路不远,她和沈氏说话的时候出了一阵神,又疲惫地叹了五六次气。
很快到了衙门,沈氏立时带着楚远书上前,说明了情况。
然而,衙门的主簿犹豫着不愿做主,一来,之前金易名塞了钱的缘故,二来,他们也在衡量魏家和定国公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