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玄城牢狱内。
水声“滴答滴答”地落下,伴着时不时传来的锁链声,似在呻吟着牢狱内囚犯们的苦痛。
就在牢狱尽头右处,传来一声如杀猪般的尖叫声。
一刻钟前。
林夜剑眉入鬓,眸似寒星,棱角更是刀削斧刻般的硬朗俊毅,只见他脚蹬玄龙靴,一袭月白色长袍,宽肩长臂,气势骇人地走进审讯室。
“三月初七子时(23:00-1:00),你人在哪?”没有浪费半分钟的时间,林夜冷厉道。
时间紧迫,他只能加紧速度,直击主题。
不管是现场,还是尸体,将所有线索拼起来,似乎没有头绪。
但,凡是人做过的事,哪怕是一件很细微的事,也会透着蛛丝马迹,来指证这件事被做过。
于是第二日,他再次来到案发现场。
封闭的小巷荒无人烟,残破的瓦墙,坑坑洼洼的石砖,全都诉说着这里的破败。
小巷绵延而深,中间有个四叉路口,最深处直到一堵漆黑的墙,再加上窄紧的道路,行人若走到这里,必定会有一种压迫感,似喘不过气来。
尸体是在距那堵墙二十步(15米)左右的地方,而这里距四叉路口有将近六十步(45米)的距离,若不仔细看,天灰蒙蒙的时候很难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躺在那。
而三月初八卯时三刻(5:45)天还未亮,商人既然要赶早货,怎还会路过四叉路口时注意到深巷里的尸体呢?
此为问题一。
商人是玄城一个卖布料的商贩,这么窄的深巷,他是怎么将一车子的布料拉走的?
此为问题二。
综上,这个商人不一定是凶手,但很有问题,似乎他的报官是刻意为之。
可此前商人已被审讯过,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也有证人证明他的不在场。
证人是他商铺里的几个小厮,昨日夜里商人一直和几个小厮在商铺里整理布料。
几个小厮分开审讯,没有任何问题。
但没有任何问题就说明很有问题。
而这一日便是商人释放的日子,所以发现了这一点,林夜马不停蹄地赶往玄城牢狱。
——
只见被挂在木梁上的商人面容憔悴,头发衣服零乱,有气无力道:“大人,我都有证人证明我没有杀人,怎么还不放我走?”
“三月初七子时(23:00-1:00),你人在哪?”林夜平静地重复一遍问题,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涌动着凌厉的箭芒,给商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商人低下头,没敢看林夜:“我不是说了吗,我在自己的商铺和几个下手整理货物。”
林夜指节跟着水滴声的节奏敲击着系在腰间的剑柄,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目光如钩地盯着他。
他们僵持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约10分钟),林夜漠然开口:“动刑。”
架上刑具后,商人忍不住痛惨叫一声,求饶道:“我说……我说……”
林夜让侍卫停下,凝神听着商人断断续续的话:“那日活多且繁琐,我确实跟我的下手……留到了子时,要走的时候……我被我的……”
“唰”的一声,利箭通过审讯室的排风口直入商人心脏!
所有人都没料到,上一秒还在讲话的活生生的人,刹那间就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