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林力从来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夏云是个不愿吐露的人;还知道,自己就像被扔掉的泡面桶一样,呵,如果这样,泡面桶该无处不在,多恶心。
林力不依不饶,一周后,他做了最终决定:杀了夏云,理由是宁为玉碎,不求瓦全。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赵强时,赵强立马递过一把小刀,告诉林力要么滚蛋,要么自尽,免得祸乱人间。
看到呆若木鸡的林力,他又接着说,再这样下去,你该走火入魔了。
林力堵得慌,心里像是总压着千斤巨石,呼吸就会痛,难怪有那首《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人总要有长大的时候,失恋不是捷径,但绝对是快车道,就算你自求平稳,哪怕你不愿超车。”赵强似乎自言自语,这个终日声称23年不曾恋爱的老男人。
不,老男孩。
“可我就是拿得起,放不下,你知道这有多累吗?”
“没事,过个三五年就好了,说不定还拿个举重冠军什么的。”赵强说完冲林力频频点头,寓意他绝对是可塑之才。
窗外起雨了,大颗大颗的雨滴打的地面生疼,发出近乎可怕的声音。
“单身多好,你看,那男的多可怜。”
林力顺着赵强所指之处看去,女孩子大概生气了,头也不回地打着仅有的雨伞走开,男孩儿却还站在原地,大抵只有发愣的份了。
“怎么的?触景生情了?”赵强见林力一动不动,只有讽刺。
“你不觉得那女的眼熟吗?”
“谁?”
呵呵,呵呵,俩人对笑,赵强终于还是说,好吧,你眼神真好!
人性肯定本恶,看到赵强眼中掠过忧伤,林力赶忙往他伤口上撒盐,怎么的,这么快就把女神忘了?
“你不都说了吗?女神要是没点矜持,没点能耐,如何贵为天神。”
“要知道我只是凡人,人神恋,千百年来只有董永那个走狗屎运的人了。”
“你看,那男的,好可怜。”赵强自言自语了许久。
可不知何时,女孩儿又出现在男孩儿身边,替他撑伞,帮他擦雨,嘴里不知说些什么,一会儿俩人便消失在天水一色的混沌中。
“呵呵,单身真好。”
“还能不能跟警察叔叔好好说话了?”
林力终于拨通了夏云的电话,他有一肚子话说,可当已经有些陌生的熟悉声音再次浮现在耳畔时,先前准备的一切都是那般苍白,如此无力。
“哦,呃,最近还好吧?”
电话那头有些迟疑,可还是说:“嗯,挺好的。”
林力嘴角泛起一丝浅笑,他在等夏云开口,似乎她的话少了些什么。
风吹过高高的山崖,落进山谷,一转眼便呼啸而至,查古的风总是太过狰狞,只要稍加留意,就可以听见呼呼的声响,不像大城市,风里满是柔弱。
俩人似乎都在等着什么,不久便传来夏云的声音:“你有什么事吗?”
林力感到有些冰冷的脸正朝自己逼近,一张张、一面面,心微微颤了一下,定了几秒,说,“哦,没事。”声音如此轻,甚至听不清楚,辨不明了。
夏云挂了电话,她已经心如止水,就算大风大浪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大概从男孩儿到男人的转变是漫长的,失恋不是捷径,却是某种催化剂,像青苹果遇到乙烯一样。
林力终于安定下来,稳稳地留在这异乡的山村了,青春早已呼啸而去,他明白,这个世上,除了爱情,还有更多需要斟酌的东西,人不能自私,这是做人的难处,也是衡量成熟的唯一标尺。
林力常认为在感情上,夏云是师父,他是弟子,学艺成功的他就该独闯江湖,师父是不能厮守终身的人,至于杨过与小龙女,虽然艳羡,只能眼馋。
其实,他更像令狐冲,对小师妹爱得再深,终究还是遇见了任盈盈,那相守白头的人。
只是当下,他需要苦练武艺,唯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