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21章(2 / 2)入骨首页

司徒空却淡然处之,不管云汐别院死了多少人,他都满不在乎,甚至还觉得大快人心,最好再一把火将这破院烧光了才好。

只是定睛一看,他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道黑色的身影,莫不是……司徒空还来不及细想,便看到涌进来更多的黑衣人。

司徒空打开屋门,看到为首的黑衣人戴着一副红色的獠牙面具。他的眼睛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只是这不经意的一瞥,叫那人的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身上,而司徒空的心里也咯噔一下。

即使他戴着獠牙面具,司徒空也能认出他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时雨,他那双眸子红彤彤的,跟红玛瑙似的。

一别数日,莫时雨如脱胎换骨般,身手变得非常敏捷,那些别院里的杂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将他们给解决了,眼看着他就要将人杀光朝着这个方向冲过来。

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凌厉的嗓音从左侧传出。是莫寒云来了,他带着一众手下将莫时雨和黑衣人们团团包围。

“取下贼首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官升三品。”

这样的奖赏,足以叫世人为之疯狂。

莫时雨在打斗中,脸上的獠牙面具不慎被敌人打落,真面具显露了出来。莫寒云一阵惊讶过后,目光变得狠厉起来,原来没有其他人,司徒空心中自始至终只有莫时雨一人而已。

“时雨?原来你也回来了。”莫寒云冷冽的嗓音如同冬日的寒冰一般,“你若想来讨杯喜酒喝,为兄可将请柬奉上,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莫时雨右手执刀,猩红的双目扫了一眼那些阻他前路的渣滓们,最后目光落在了司徒空的身上。

“我来接听雪回家。”

“听雪是父皇赐给我的太子妃,我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莫时雨任性地说道:“我不听。”

话音刚落,刀剑碰撞的声音很快响彻了整座院子。

司徒空趁此机会,朝莫时雨奔赴而去。可就在这时,莫时雨被人从背后突袭,刀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袖子被割破了,却没有鲜血流出来,原来里头仍然是木头。

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正在奔跑的莫时雨痛得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莫时雨服用的是司徒空的骨灰,只要他一受伤,疼的人就是司徒空。

莫时雨接住司徒空的刹那,如同接住了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此时的怪力弄疼了他。

司徒空只觉得一切如梦幻影,不敢相信莫时雨真的来了。

“你真的是莫时雨?”

莫时雨还学不会该如何去笑,表情冷冰冰的,语气却是温柔似水,“真的,回去再摸。退到身后藏起来,待我料理了这些人,便带你回去。”

这些府兵不过是些酒囊饭袋之辈,莫时雨带领黑衣人,杀出了一条血路来。那些为了奖赏而痴狂的府兵们,此刻已成了铺地之尸,最后只剩下莫寒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莫时雨一剑指在莫寒云的喉咙上,“皇兄怕死吗?”

莫寒云还当手里仍然捏着司徒空的短处,说话底气还很足,“苏何与周南枝还在我手里,你敢动手吗?”

“吴宅里的那两个人吗?不小心被我救出来了。”

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却叫莫寒云气急败坏,“你今日若是杀了我,我母妃明日便能将尔等千刀万剐。”

这句话是威胁,当然也是事实。司徒空之所以愿意成亲,是因为太子背后的势力庞大,他不得不妥协。

莫时雨想了想,说道:“那改日再杀,听雪,我们走。”

正当众人收拾着准备离开云汐别院时,却听见了浩浩荡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司徒空抬头朝门口方向看去,是莫寒云的救兵赶到了。

“末将救驾来迟,还望太子恕罪。”

“呵呵……”莫寒云退到援兵身后,笑道:“不用等明日了,本宫今日便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一声令下,援兵便如狼似虎般朝他们扑来。莫时雨拉住司徒空的手,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如此亲密无间的举动,刺痛了莫寒云的心。他命人拿来弓箭,毫不留情地朝司徒空射去。

莫时雨虽眼疾手快地替司徒空挡了一箭,却是于事无补,司徒空仍旧感到那透骨般的疼痛,顿时汗如雨下。

“听雪,你怎么了?”

莫时雨并不知实情,不明白为何司徒空会忽然间脸色煞白,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他被困在这云汐别院七日有余,莫时雨自然而然认为莫寒云是罪魁祸首。

他将司徒空交给姗姗来迟的傅元照顾,自己捡起扔在地上的长剑,杀气腾腾地想替司徒空报仇雪恨。

“王爷。”

司徒空真恨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只能眼睁睁看着莫时雨再次陷入重围当中,而无可奈何。现下能做的,只有替他承受疼痛罢了,如此也算是同莫时雨一起并肩作战了。

“公子可有大碍?”

傅元身份特殊,还不能在太子面前暴露,所以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来。

不过他化成灰,司徒空也认得。

“我没事,敌众我寡,久战对我们不利。”

傅元培养的杀手能以一敌十,其中以贺西越最为出色,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但太子的人实在太多了,似乎永远都杀不完,来了一批又一批,如此下去,早晚会将他们的体力消耗干净。

“我明白,这就准备撤离,公子跟紧我,若是磕着碰着,永乐王殿下回去怕是能将我生吞活剥了。”

这些日子,莫时雨究竟做了什么,能叫傅元如此惧怕?

“说笑了,王爷一向温文尔雅。”

温文尔雅四字,用来形容莫时雨似乎不太恰当。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徒手扭断了敌人的脖子,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人常言情人眼里出西施,今日傅元总算是见识到了。

“公子说是便是吧。”傅元朝贺西越喊了一嗓子,“阿越,带上王爷,赶紧撤!”

莫时雨割断了敌人的喉咙,对方喷涌而出的鲜血溅进了他的眼睛里面,伸手去擦的时候,敌军趁虚而入,斩断了他一条手臂。

这感觉跟劈柴似的,莫时雨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反倒是司徒空感受颇深,按着自己完好无缺的手臂,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仿佛他才是被斩断手臂的人。

“听雪!”

莫时雨箭步过去,从傅元怀里接过司徒空,“哪里疼,告诉我。”

司徒空疼得直发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了莫时雨满脸。这一刻,莫时雨感受到自己胸口扑通了一声,似乎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傅元知道司徒空因何如此,但他早已得了要保守秘密的命令,不能将实情告诉莫时雨。

那些人又围了上来,莫时雨失了一条手臂,抱住司徒空,便无法再战。他对莫寒云恨之入骨,但眼下也只能暂时放他一马。

贺西越领着黑衣杀手留下断后,莫时雨同傅元带着司徒空撤出了云汐别院,一路向西奔去,坐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司徒空知道自己不会死,可手臂实在疼得难以忍受。好想一头撞晕过去,便感觉不到疼痛了。

“哪里疼?”莫时雨问。

司徒空想抓住莫时雨的手,却猛然发现他右手的位置已然空荡荡的。比起心疼,他更气莫时雨那样拼命。

“手疼。”

莫时雨看向傅元,傅元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司徒空身上没有伤口,想为他止疼也无从下手,只能靠他自己将这一个时辰熬过去,熬过去便没事了。

“别看我,我也无能为力。”

正当司徒空发愁时,手指忽然被疼得失去理智的司徒空咬住。

傅元见状,暗想不得了,司徒空咬莫时雨,和咬自己有什么区别?为了避免他伤上加伤,赶紧提醒道:“赶紧将你那只木头手指拿出来,小心磕坏了我们公子的牙。”

莫时雨信以为真,连忙照做。

随着时间流逝,司徒空的疼痛越来越微弱,他终于能够好好说一句完整的话,“我就这么离开,巫族的族民怎么办?太子定会以此为借口,对整个巫族发难。”

此事莫时雨心中已有计较,绝不叫莫寒云奸计得逞,“放心吧,我定会护好你和你身后的族民。”

司徒空不知莫时雨哪来的自信,与太子势力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但莫名的信任感,叫他无法质疑。

“我相信你。”

莫时雨低头,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眉间轻轻落下一个吻,“莫时雨发誓,此生绝不负司徒空。”

守得云开见月明,大抵便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