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凌晓,凌晓……快醒醒。”
当凌晓再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赵阳天的脸。
他推开那只拍在自己脸上的手,发现他们现在正在张新泰的床上。
“刚刚……我怎么了?”他记得他刚从才还在画中的房间里。
阎麒出现之后他就能动了,不过那房子被阎麒毁掉之后,具体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那个东西可能看上你了,想把你的魂勾到了画里,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愧是被看好的高材生。”赵阳天拍拍他的肩膀,一语双关。
他以为是凌晓自己挣脱了那个东西的摄魂。
这房已经恢复了一开始时的明暗,四面墙壁上的镜子挂饰全都被黄色的符纸封起来。原本床头边挂着的那幅画已经裂开掉在地上,那裂开的地方不断流出带着浓郁香味的漆黑的汁液,几乎蔓延了整个房间。
凌晓看了看周围,阎麒不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摸到那个小铁盒时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回去之后,可能需要把那铁盒子挂在更贴身的地方。
赵锦城看了眼醒过来的凌晓,眉头微皱起,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从一旁的工具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直接倒在了画上。
“啊——”
画上发出被灼烧的声音后,女人凄厉的尖叫再度想起,“不要,求求你不要再……”
“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赵锦城暂时停下倒水的手,另一只手熟练的把玩着一柄格外精致的,桃木雕刻成的匕首,“再不现身,我可就直接了结你了。”
那东西沉默了,似乎在考虑。
赵锦城可不管他,手一倾斜,瓶子里的东西又要继续倒。
“且、且慢!”这下它是真的怕了,地上流出的墨汁开始蠕动着聚集起来,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的样子。
它似乎还想恢复画中的面貌,不过这已经不可能了,它的身体已经完全裂开,画质的皮肤上满是乌黑的斑点。
“说吧,为什么缠张新泰。”赵锦城此时看起来简直像个在审判的黑阎王,“视情节严重,我会可能让你最后过得舒服点。”
那东西那双黑漆漆的大眼闪过一丝怨恨,不过当它看到凌晓也来到床边时,它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低下那开裂的脑袋,抱住那开裂的身躯,颤抖着又往后蠕动了一些,似乎怕他再对自己做些什么。
凌晓:“………”
我擦,这种我对你做了什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明明差点被做什么的是我好吧!
它这一举动给凌晓换来一个赵阳天钦佩的眼神,“这都能下手,厉害还是凌师兄厉害。”
凌晓:“……”妈的真想把他推下去。
在三人居高临下的注视下,它终于断断续续的说了自己的身份。
它说自己生前曾是一名富商家女,嫁了个秀才,夫妻俩还算恩爱,可惜她嫁过去不到三年就因为急病过世了,她附身的那幅画就是她相公给她画的。
这幅画和房间里的古董一样,都是她的墓里的陪葬品。
有意识之后她发现自己附身在了这幅画上,直到有一天墓被人挖了,张新泰买回了她附身的那幅画。
她看到了与黑暗墓地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不想呆在那个冰冷的墓里,更不想只呆在画轴里。
于是她诱惑了张新泰,用法术迷惑了他的心智,他让将那些一同被挖出来的属于她的陪葬品一一买回来,并让他按照墓摆放的那样,在这间房里形成一个聚阴阵。
和凌晓他们想的一样,她想把这里变成她的阴宅。
说完后它瑟缩的看着面无表情赵锦城,“我真的没想要真的杀他的,说那些话只是想把他吓回来,我当时力量不够,在外面其实根本杀不了他的。”
它的声音低柔恳切,似乎想用柔弱唤起他们的怜惜,可惜它忘了,它那身皮已经坏了,做出这种样子只会让人狂掉鸡皮疙瘩。
赵锦城果然不为所动,“是因为他身份和财富还能再利用吧,你也不用强辩,这种我见多了。”
像张新泰这种年过半百,长相普通又贪财好色的男人,也就只剩有钱这么个优点了。
而且张新泰毕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过的人,心智恐怕比一般普通人更难控制,所以这才让他有机会等来他们。
“当然我现在会不处置你,我会让比我更仁慈更德高望重的长者给你审判。”
说着赵锦城他打开另一个瓶子,“如果你同意我的话那就别耍花招乖乖进来。
当然,如果你不同意坚持留下,那我为了这家人的安全,会现在就收拾掉你,你自己权衡吧。”
一个死刑,一个可能是死缓,它根本不存在其他选择。
那画精什么都没说,在赵锦城说完后就往乖顺的钻进了瓶子里。
地上黑色的墨水消失了,那幅画坏成了两半,颓败的掉在地上,里面的画也消失掉了。
接下来只要解决掉房间里这堆随葬品,事情能结束了。
赵锦城让赵阳天把在外面等着的张新泰叫进来。
屋里这些随葬品肯定是要上交给政-府的,张新泰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虽然还是有点肉疼,不过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而且就算不上交,他也不敢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了,现在以他的名义捐出来还能落点好名声。
赵锦城还问了那个古董商的地址,张新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现在只能靠赵锦城,不说的话真怕赵锦城就这么撂担子,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等凌晓和赵阳天用浮尘清理完上面的阴气后,赵锦城打电话给市文物局里,让他们过来把那些陪葬品全都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