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见到沈微穿了一件薄薄的茶白长衫,正盘坐在矮低的桌案前,仔细盯着手里的书卷。眉目认真,人如珠玉。
他听到门被推开,以为是风,抬眸望去,结果对上一双温柔细水的眸子。
这一对视,贺吟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沈微脸上则是藏得严实的惊吓。
贺吟柔声唤道:“沈微哥哥,怎么还未睡。”
沈微放下书卷,虽是惊讶,声音却放得极低:“吟儿?”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等下月?”
她眉眼弯起,笑道:“我爹说,迟回来些便不能吃上枇杷了。”
沈微肃着脸,点点头,声音依旧压的很低:“吟儿回来了,便早些去休息吧。”
贺吟见他没有多余的话要讲,重逢之喜更是没有,心头虽然失望,但这么多年,沈微人冷,她是知道的,也在意料之中。
本打算转身离开,忽然听到沈微身下传来一句娇软的女声。
“渴。”
那声音很小,就说了一个字,但贺吟还是听到了,她转头望去,看到沈微身下,居然娇懒的坐起一位女子。
方才灯光昏暗,没有发觉到沈微的腿上躺了人。
桌案遮得严实,只能漏出一双细腿,她也没有察觉到。
温轻轻并未发觉门口多了一个人,她微眯着眼,眼梢勾着慵意,双手搂上沈微的脖子,与他面容近在咫尺。亲昵着用撒娇的语气道了句:“我都睡了一觉了,你怎么还不困。方才梦到你亲我,你不会是趁我睡着偷偷亲我了吧。”
沈微耳根一红,咳了两声。
温轻轻才察觉到沈微神色不对,紧接着,又听到门口也传来两声咳嗽。
有人?
温轻轻身子一僵,朝门口望去。
贺吟也正看着她,两人对视,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此时,温轻轻坐在沈微两腿中间,胳膊明目张胆的搭在他脖颈之上,这过于暧昧的动作,让她有一种“捉奸在场”的奇异感觉。
越是大场面,沈微越是装得稳,他清了清嗓子,执意破了这份僵持:“轻轻,这是贺吟。师父的千金。”
贺吟……
一听是贺吟,温轻轻搭在沈微脖颈上的手迅速放下,屁股从沈微身上挪开,将他一把无情推开。
她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襟,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温轻轻。”
贺吟的眼神复杂,渗透着丝丝凉意。她咳了两声,幽幽道:“对不起,打扰二位了,吟儿先走了。”
贺吟走的果决。
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沈微的形象在她这里,可谓是进行了一番天地逆转。
江阙深夜挑灯夜读还不忘坐拥美人倒是有可能的。
但沈微,这事儿发生在沈微身上,简直太过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荒诞不经。
她一直以为他情窦未开,无情无欲。
但她亲眼所见了,那女子靠得他如此之近……他没有嫌弃,甚至眼神里满是纵容。
难怪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气味。甜腻,娇香,生媚。
从不喜花的他,桌案上破天荒的摆了一瓶粉嫩的芍药,极为扎眼。
那女子虽是未施粉黛,却难掩绝色,举手投足间可见天生媚骨,眉眼清纯却是勾人。
男人本色?
贺吟心绪混乱,身子发冷,回到屋中,猛咳了一会儿,灌了一碗汤药,才感觉好了些。
空山院。
沈微还在为对方才推了他的行为表示不满。
脸色冷冷的,抬手抿了一口茶,桃花眸微眯着,目光射出危险信号:“你我又不是做贼。好像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贺吟同我妹妹一般,你不必害怕。”
温轻轻心有余悸道:“让她看到我们这样不大好吧......怕她会觉得我是个不知检点的浪荡子。”
沈微的面孔凑近:“那你是说我也是个浪荡子喽?”
温轻轻躲闪开他,凶凶的瞪了他一眼,喝了口茶压压惊。
“你是正人君子。没人会怀疑,大家只会觉得是我勾引你,我是浪荡子~”
沈微忽而笑道:“有道理。”
温轻轻威胁他:“哥哥,以后门关紧点好不好!”
在她女鹅面前出丑,要命!
贺吟,是原文中的重要配角,也是深受读者喜爱的病弱小天使,温轻轻同大家一样,喜欢亲切的称她为:女鹅。
画师太太出她的同人图次数仅次于女主。
为什么说她是病弱小天使。因为她病弱,一天一咳血,又有心疾又有咳疾,每天药不离口。
她是文中最贴近大家闺秀这个词的女子,诗书满腹,呵气如兰,毫无攻击性,直接碾压温轻轻这个喜欢跳脚的恶毒女三。
只可惜贺吟命运悲惨,嫁给了裴凝做正妻。
这也是为何最后贺九州已经遁世离俗,远离纷争,却又不得不站队倒戈于裴凝的真正原因。
贺吟并非是自愿嫁给裴凝的。是在龙都庙会那一天惨遭裴凝的设计,被迫嫁于他做了正妃。
贺吟心宽大度,虽不深爱裴凝,却也是用心辅佐他。知道裴凝喜欢苏晚妤,对于他们二人的感情纠缠,她选择一次次的装瞎。
甚至主动制造机会,促成他们二人的一次次相会。
贺吟好到,裴凝后来愿意许她皇后之位,与贺九州有关的人都死绝了,他也不忍杀她。
温轻轻很喜欢很心疼贺吟这个角色。
没想到穿书后第一次与她见面,是如此别开生面。
贺吟心思单纯,这种场面估计是会吓到她的,应当也留不下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