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慕嘴硬惯了:“还好吧,他也姓关嘛,估计是不想关家丢脸,那天晚上才帮我的。”
“我又没说那晚。”
“那还有什么?”
见她不知道,蒋灵颜八卦的眼神亮了亮:“律师啊,你不知道吗?我哥说你那个律师是关沉让他帮忙找的,你说他是不是怕你被秦睿欺负啊?”
关慕不说话了,抱着衣服匆匆钻回房间。
盯着屏幕来回滑了一会,还是点开了关沉的微信。
她找了理由挑起话题:【你那个衣服还在我这。】
等了两分钟,对方没回。
她又对着衣服拍了一张照,发送。
【要不要给你寄过去?】
很好,还是没有动静。
一点自我感动还没酝酿起来,就被这冷冰冰的态度浇灭了。
哪好了,好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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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关家老宅是晚上七点了。
为了显示离开秦睿也不受影响,她还特地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再配上高跟鞋和打理过的头发。
明艳感和气场都十足。
只是有点出乎意料的是。
关逸今晚也在。
没事,稳住,反正总归会知道的。
再说丑闻制造机都还厚颜无耻地在这坐着呢。
她还有什么可心虚的。
关慕挑了个离秦睿最远的位置坐下,对他投过来的目光熟视无睹。
“爷爷呢?”落座后,她说了第一句话。
关向怀:“他今天不太舒服,下午去疗养院了。”
“那你把我们叫回来干嘛?”
关向怀被她不善的语气激到:“做长辈的,叫你们回来吃顿饭都不行?”
哪里是吃饭,明明是来看你端长辈的派头的。
关慕在心里暗讽了一句。
大概他是关家唯一会对自己严厉的人,所以她从小对关向怀就是那种避而远之的态度,长大了,关向怀能管着她的地方愈发少。
父女俩也就更疏远了。
一两句话,挑起了饭桌上诡异的安静。
关向怀清了清嗓子,试图转圜回来:“小慕啊,听说你最近和秦睿闹矛盾了?”
终于,说到正题了。
她瞥了一眼对面的人,纠正道:“不是闹矛盾,是要离婚了。”
“胡闹。”关向怀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她,“你现在不是小孩了——”
“对啊,不然你见过小孩去离婚的吗?”
她那轻蔑又不屑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关向怀:“关慕!”
“怎么了?他出轨我还得受着是吧。”
关向怀怔了一下。
秦睿眼尾耷拉下去,带着几分疲惫和央求开口:“慕慕,我和她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打我骂我,但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我——”
“玩笑?秦睿你是不识字还是听不懂人话,我有哪一个字是在开玩笑?”
本来还想着好聚好散,各留一线。
但现在她是真被他这副卖惨的姿态弄得厌恶至极:“总之,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在我爸面前说了什么,这婚,必须得离。”
说着,她从包里翻出了一份离婚协议。
甩到他面前:“现在就签。”
秦睿眼睫颤了颤,没去接。
倒是一旁沉默的关向怀突然厉声喝道:“关慕,你给我过来!”
他摔开椅子,往楼上走去。
关慕不屑地轻嗤了声,跟上去。
一把关上房门。
关向怀长长呼了两口气,有些严肃地看着她:“小慕,你是真的要把事情闹大吗?”
关慕觉得可笑:“我有闹吗?我只是在解决问题。”
“解决?你这是在制造问题,这么草率地就离婚,你有考虑过关秦两家吗,还有京盛?”
关慕算是懂了:“所以你因为怕影响到集团,要让我维持着这这种恶心的婚姻?”
至少不是现在,”关向怀叹了声,“现在京盛和秦氏还有合作的项目在筹建,况,况且你说那事也没有...证据,秦家那边不认——”
“没证据?”关慕冷笑了一声,“什么叫证据,要把他和别的女人滚床单的过程拍个高清视频,再昭告天下才叫证据是吗?”
关向怀不说话了。
关慕没由来地更上火:“关向怀,我就不信哪天这绿帽子戴到你头上,你还能——”
话音未落,桌子被重重拍了一下。
关向怀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小慕,怎么跟爸爸说话呢,总之,这婚暂时不准——”
“你说不准就不准啊!我告诉你关向怀,你说了不算。”
一口一个大名。
关向怀坐不下去了,可刚怒气冲冲地拉开椅子,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少爷和秦总在下面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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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慕和关向怀赶到前厅。
两人已经被拉开,各居桌子一边,脸上都挂了彩。
徐晏嘴里还气不过地骂着:“我操|你妈的,姓秦的,你有本事别躲试试,小爷我今天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
关慕还正纳闷这货什么时候跑回来了时。
看到一旁气定神闲站着的关沉,似乎有点明白过来。
“怎么回事?”关向怀头疼地看着几人。
徐晏揉了揉脑袋:“大舅,姓秦的这狗屎背着我姐和别的女人搞到一起了。”
秦睿烦躁地睥了他一眼:“我没——”
“没什么?”徐晏瞪着他,“你还狡辩呢,姜季哥他们那天都看到了,你搂个女人,卿卿我我的,非要当场把你们从同一个被窝里抬出来才认是吧......”
好家伙,原来又是姜季。
关慕眉头蹙了蹙。
关沉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安静点。”
徐晏乖乖闭上了嘴。
佣人很快将药箱拿了上来,走到秦睿那时,他摆了摆手:“不用。”
关向怀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秦睿——”
“我今晚就先回去了,爸。”
徐晏忍不住呛腔:“还叫爸呢,要脸不?”
秦睿没理他,拎起外套,冷着脸往外走。
关沉看了一眼关向怀,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去送送秦总。”
“去吧。”
车子飞速行驶,像是一头穿梭在路灯光影下的猎豹,却因速度太快捕捉不到完整的轮廓。直到进入拥挤的主干道,才收敛起利爪。
变回一个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猎食者。
“秦总,到了。”车子停下,关沉提醒了句。
秦睿揉了揉眉心:“麻烦了。”
“不客气。”他熄了火,五官半掩在昏暗的车内,晦暗不清。
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印象里,他一直都是这样,属于那种没什么情绪但不太好接近的人。
秦睿也没心力再客套下去,他推开车门。
然而就在转身要走的下一秒。
一道喑沉的声音,又隔着降下的车窗突然飘过来:“秦总,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