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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驰亦眼底的意味霎时有些冷峻乖戾。

“姐姐,我冷。”

他垂眸,看着她,忽然开口。

狼狗蓄势待发。

这四个字儿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分外的,令人觉得隐忍委屈,尾调是一抹不可察的阴郁。

秦温喃刚刚给阿征拨通电话,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疑惑皱眉不知他嘀咕什么的过程,电话已经接通了。

“阿姐!回去了吗?”阿征还有点儿喘,他一接到阿姐的电话,立马从饭桌上下来,跑到外面接。

“我,我还在外面,我在...”

骆征一听她还没回家,急的直接打断她:“为什么还在外面?阿姐你从来没有超过九点不回家!”

张口就是小孩子般的无理取闹埋怨。

为此秦温喃的头更疼了,她下意识按了按太阳穴,眼神也疲累:“...我不舒服,于是就让司机掉头去了医院,头很晕,之后忘记告诉你了。”

并且秦姐姐心里也有些发虚,她还从未跟阿征扯过谎,不过潜意识里她知道,如果告诉阿征她今晚坐了别人的车,他一定会喋喋不休。

一听在医院,阿征也坐不住了。

他正跟大哥进行今天最后一场应酬,在坐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在谈温泉生意。

联系不上阿姐,他无心饭局,屡次想走又碍于大哥在一旁。

饭吃了一半,终于接到阿姐的电话,他连忙出去接。

后续得知阿姐去了医院,他又火急火燎从外面回到宴会厅,拿起衣服就要走。

大哥骆淮本就对他今天的表现不太满意,此举更是紧皱眉头,颇不满地叫住他。

“阿征,去哪儿?懂不懂规矩。”语气发冷。

“大哥我有急事,我得先走。”骆征一刻也等不了。

一想起阿姐人在医院,而他今天又爽了约便一阵心火燎。

座上有些是老人家,有些是年轻面孔。

看着小年轻猴急的模样,不免失笑。

这笑声听在耳朵里,并不光彩,甚至还有些商人间的鄙视轻蔑。

“什么事儿急成这样,你能有什么花花事儿?给我坐回去!”

大哥骆淮觉得面上无光,低声命令说。

骆征还是要走。

“你今天要是敢走。”

骆淮将酒杯放在桌面,眼神冰冷。

“你可以试试。”这是通牒了。

因为秦姐姐的关系,骆征从今年五月开始接触家族繁琐的事务。

如果能够独当一面,他对于未来的另一半就能拥有有发言权,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骆小少爷,也想为了未来,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阿姐而努力。

他不愿意像大哥那样联姻,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他的身和心都是阿姐的,他想娶阿姐过门。

多番考量下,最终,他咬牙。

两兄弟僵持了好半天,骆征妥协了。

*

晚上九点,雨雪交织,夜色翻涌。

秦温喃在医院里悠悠醒转。

扛不住来势汹汹的急性感冒,她挂断阿征电话后,还是选择留在医院打了点滴,之后又睡了一觉。

一醒来,头针扎般的疼。

病房里静悄悄的,她冷不丁注意到边上有人。

端坐在她身旁的仍然是,贺驰亦。

阿征呢?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病房的门。

期待的火苗再度被浇了一桶冷水。

“姐姐在看谁?”贺驰亦放下杂志,走近帮她掖了掖被脚。

顺便欺身——

秦温喃还没回过神,由于他忽然凑近,心头警铃大作,惊呼出声,不料他只是将她身下的升降床抬高。

“......”

失神间,入目的是贺驰亦那张俊俏蛊人的脸。

秦姐姐有些口干且心虚。

“在看阿征?”贺驰亦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笑,学她同样朝门的方向看去,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将头转过来,颇惋惜地说:“可惜....他没有来。”

“我一直在这里,阿征他是,又失——”

失约了吗。

薄唇勾起。

秦姐姐最是听不得这种茶言茶语,第二回强行向他解释:“阿征,他,他今天很忙。”

眼神和动作无一不心虚到极点。

点滴还剩小半瓶,她想赶紧离开。

可是...外面雨雪霏霏,没有来接她的人。

失落间,一杯温水忽然出现在眼前。

“消炎药,趁热喝。”贺驰亦眉眼间再无丝毫阴郁,他是真心关切姐姐的病体。

毕竟,关于姐姐的身体和美貌,他执着的厉害,至于心么...

他还没想到那份上。

没有了那股子蛮戾,有的也只是那份影藏极致的,病态妒忌心下的胜负欲。

阿征也太不知道看紧点儿了。

他笑的人畜无害,乍一看就跟封小堂妹是一路货色。

他盯着秦姐姐的嘴,姐姐嘴巴都有些脱色了。

下了雨,空气里也不见湿润,滨市被称作东方小巴黎,冬天气候寒冷干燥。

贺驰亦见她乖乖将药含在嘴里,喝了一口水。

在温水的额滋润下,唇瓣终于再度恢复色泽。

他笑着重新坐回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