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片刻,她重新迈起步子,“大概是听见他那句,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吧。”
“啊?”木吟不明所以。
“就突然发现,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和我商量过什么事,不管这件事是关于我的还是他的,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就做好了两个人的决定。甚至到了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我感觉他甚至都忘了,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十七八岁懵懂无知,什么都依着他的小姑娘了。”
电话那端难得安静下来,孟杳也没有再出声,走进房间用脚带上门,将酒和玻璃杯放在飘窗旁的桌面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橘黄色的灯光,她掀起飘窗上铺着的毯子,把手机从肩膀和脖子的缝隙中解救下来,开了免提放在桌上,然后坐下来,半躺在飘窗上,顺手盖上了毯子。
许是电话那端沉默了太久,孟杳拿过手机,关了免提贴上耳朵,轻轻一笑,“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叹气,“我觉得我这个人可能有病,一边为你成功分手感到开心,一边又觉得有点可惜。虽然我之前总是不停的吐槽他各种不好,可跟你刚才那段话比起来,就跟闹着玩一样,没一条分手致命点。”
“不,就算你之前提过这些,我也不一定会当回事。”
毕竟正处于平稳感情状态下的女孩子,很少会因为其他人说过的一些自己的观念而改变心思。
更何况是她这种没经历过其他感情的女孩子。
她那点少女懵懂,从萌发到成长,皆是由一个人灌溉而成,她又怎么会轻易质疑这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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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终于算是熬过了七月份颐城炽热的天气,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在七月末端的这段日子里,孟杳的生活被学校布置的课设填的满满当当,在放假前和木吟约好的假期娱乐,全部被她推掉了,她怕娱乐的那点空闲时间,她的脑子会不消停的想些有的没的。
可是深夜里,关掉电脑的那片刻安静,总会让她有种恍惚感。
手机页面空空荡荡,一条消息显示都没有。
无边孤独瞬间簇拥上来,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叮。”
微信提示音猝不及防的响起来,孟杳愣了下,手快速伸过去,可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在期待着什么,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欣喜,渐渐被强制性的压下来,她收回手,屈起膝盖,紧紧抱住小腿,闭上眼睛埋了进去。
是期待,就更怕期待落空的那种失落感,在这种情绪容易泛滥的深夜里,她怕自己撑了这么久的情绪会瞬间崩塌。
而在此时,位于距离颐城六百多公里的岁城,在市中心几乎全灭着灯光的一处小区里,有一扇独树一帜亮着灯光的窗,映着两个人影。
木吟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终于忍不住问向倚在靠窗沙发里,举着手机眼睛一瞬不敢离开屏幕的祁叙,“她还没加你?!”
“没有,你确定在这个时候加她,她会同意?”
木吟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竟然还敢质疑她,“废话,不然我能让你这个时候加?”
祁叙:“......”
木吟奇怪的继续走,嘴里小声嘟囔着:“没道理啊,这时候我敢肯定她还没睡,这眼看着都快一个月了,想我当初失恋一个月也像个人了,等下。”
木吟快速抬头看向祁叙,“别不是她这段时间做两份课设累蒙了吧?”
祁叙挑眉,“你不是说你们这个假期没课设吗?”
木吟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双杏眼快速转动,连忙转移话题,“你加了她几次还没回应啊?”
祁叙歪了下头,“一次。”
木吟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加一次就响一声能有力度吗!这要是做课设累了没听见呢,你多加几次!”
“好。”
祁叙难得听她的话,她这个弟弟从小智商就高,她小时候顽皮,家里的宠物都让她捉弄了个遍,她爸妈生怕哪天他们忙的回不来家时候,她手里没个轻重,把那几个可怜生命给折磨完了。可惜家里近亲和她年龄相仿的就这么一个弟弟,他们心思着两个小孩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伴,索性一有事就把木吟送去祁家。
木吟自小就调皮爱闹,性格活泼,可祁叙自小就沉默寡言,性格沉稳,两家原本想着多让两个孩子接触,这样以来即可以让木吟性子乖巧点,也可以让祁叙的性格活泼点,结果没成想,竟然变成了另一种模式。
木吟继续调皮捣蛋,闹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意思,开始盯上祁叙。
她各种设陷阱,祁叙各种破陷阱。
两个人倒是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
就在木吟还沉浸在回忆里时,祁叙猛地坐直了身体,一贯晴朗沉稳的嗓音里,难得出现了一丝惊喜,“她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