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大街上二贵堵着嚯羊汤店铺里的小伙计“你家小娘子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小伙计苦哈哈地道:“爷小底真不知道藿儿姑娘只让小底们照看好店铺没说东家什么时候回来啊。”
二贵一把揪住了小伙计的衣领正要耍横坐在柜台后面的杨叔岱忙摆着扇子道:“停停停,别惹是生非!”对小伙计道:“等你家东家回府了,你去一趟杨国公府小爷我有重赏!”
小伙计忙作揖道:“是,是!”
杨叔岱眼睛溜了一圈羊汤店,微微叹道:“小娘子不在这个地方倒一下子像和爷生分了一样看哪哪不对。”
二贵笑道:“爷,顾小娘子不在店铺里头必然还是住在林府里头您要是真想见不如去拜访一下镇国将军您小的时候镇国将军不是很喜欢您吗?您去拜访他肯定会见的!”
杨叔岱一扇子磕在了二贵风脑袋上,“林叔喜欢我有什么用,眼下顾小娘子都要是沈家的息妇了林府的大门我都进不去!”说起这事杨叔岱就一肚子火沈溪石为了防止他再上林家的门,将自家的小厮放在了林府门口,这是将他当贼一样妨着呢!
二贵摸着脑门,咕哝道:“爷,不是小底说您,那顾小娘子都在和沈枢相议亲了,您再掺这一脚干嘛呢?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又是麻烦!”
被贴身小厮这么一说,杨叔岱觉察到了汴河大街上的垂柳缓缓地摇摆着的不是枝叶,而是春天的忧伤。
那日从林府回去以后,他跟娘亲提了一句看中了一位小娘子,娘亲原还笑呵呵的,等他说完是杜氏新收下的义女,娘亲便变了脸色,语重心长地和他说:“岱儿,娘就你一个儿子,你可是要继承爵位的,你的夫人怎能不是官宦之家的小娘子?娘也不想那郡主公主的,娘眼下可跟你说好了,至少是三品大员家的小娘子,别的,你提都别提,娘不爱听。”
杨叔岱想起那天的对话,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虽然混不吝的,也知道娘亲不易,爹爹年轻的时候最爱拈花惹草,生了七八个庶子庶女,他若是不找一个厉害的官宦之家的小娘子当正房夫人,却是压不住下头的那些魍魉鬼魅。
他也并不是说对顾小娘子有怎样的男女之情,他就是一看见顾小娘子就觉得亲切,这种亲切的感觉,像是遇见了故人一样,他想着若是这辈子一定要娶妻,其实娶一个像顾小娘子这样,他看着不讨厌的,就很好。
只是顾小娘子又只是良民百姓家的女儿,达不到娘择儿息的硬性标准。
二贵见世子爷不大畅快,劝道:“爷,不如您去樊楼喝两杯,开开怀!”
杨叔岱皱着眉,任着二贵扶着他往樊楼去,两人正摇摇晃晃地走着,忽然被人撞了腰窝子,疼得杨叔岱不由咧了嘴,“投胎呢?”
对面的小女使模样的姑娘一边往后看,一边慌里慌张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家一下子看岔了!”
正说着,后面猛地追过来两个仆役,指着这小女使喊道:“站住,站住,再跑爷可要打断你的腿!”
眼看就要追上,小女使拉着杨叔岱的衣裳,眼泪汪汪地求道:“求爷救救奴家,我家主子定会重金酬谢!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杨叔岱正百无聊赖,见这小女使哭的楚楚可怜,一时心有不忍,指着樊楼道:“你跑进去,上四楼第四间,就说姓杨!”
那小女使胡乱地点了点头,便往樊楼冲去。
那两个仆役见她进了樊楼,一时倒踌躇了一下,其中一个气喘吁吁地道:“这可怎么办?进樊楼的都是贵人,我们若是闹出了动静,爷肯定又要责罚我们。”
另一个咬牙道:“她还能在里面一直待着不出来?我守这个门,你去后门守着!”
二贵小声地对自家主子道,“爷,这两人的衣裳倒像是徐府里的,你看他们袖口绣的徐字。”
杨叔岱点头,冷眼看着门口的徐家仆役,轻声道:“爷也听说徐家二郎最近出了事儿,这女使说不定就是知道内情,要抓回去灭口的。”
说着,杨叔岱带着二贵大摇大摆地进了樊楼,径直往四楼上去,雅间里头小女使正瑟缩在门后面,看见是杨叔岱进来,立即跪了下来,“奴家多谢贵人相救!”
杨叔岱让二贵给她端了一把椅子,微抬了下巴道:“坐,不用怕,我知道你是徐府的,徐家为什么派人追你?”
小女使咬着下唇,低垂着头。
杨叔岱又道:“我是杨国公府的小世子,你若是不愿意和我说,我也不勉强,你说谁能帮得了你,我将你送过去。”
“真的?”小女使忽地抬起了头,一双红肿的眸子激动地看着杨叔岱。
二贵撇嘴道:“我家爷说的话,自然是真的,你这小女使好不知趣!”
小女使红了脸,低声道:“奴家谢过杨小世子,奴家是青州虞家的女使,跟着小娘子来到了汴京城,其余的奴家不便多说,还请小世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