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婶却是不听,口里还哆哆嗦嗦的道:“不能看,不能看。”
沈妙妙没办法,只好强忍着恶心不看她的脸,抓着她的手就去解那白布,谁知道那只手已经烂的差不多了,骨头都露出来了。
“这...呕...”沈妙妙话还没说完就吐了。
葭月嫌弃的看了沈妙妙一眼,这才再次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大婶。中了尸毒没死也就罢了,许是吃了什么宝贝也不一定。可这都快成骨架了,却能走能跑,瞧着脑子也还清明,最奇怪的是气息还是个人。不仅如此,她们竟然也没察觉到她生机的流逝。
沈妙妙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吐完后才问葭月:“还能救么?”
葭月摇了摇头,这才看着那大婶道:“大婶,你才在找什么?我们兴许可以帮到你。”
“我在找我女儿的坟,她很小就去了。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忘记她埋在哪了,我对不起她。”大婶说着就开始低声哭了起来。
沈妙妙听了连忙道:“这却是简单,只需你一滴血就行,我自能帮你找到你女儿的坟。”
大婶楞了下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在没有腐烂的半边脸上一划,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只瞧着很是有些黑。
沈妙妙见了,这就掏出一张符纸来,用符笔沾了大婶脸上的血后,这才在那张符纸上画起了符来。等她将符纸往上一抛,那张符纸就化为一张纸鹤,悠悠的往前面飞去。
“跟上吧,这是我跟家里一个客卿学的,用来寻人再好不过。”沈妙妙得意的看了眼葭月道。
“不错。”葭月随口夸了她一句。
沈妙妙听了很是高兴,手一挥,很是豪迈的道:“走吧。”
符纸化的纸鹤,在坟地里飞了好一阵,最终停在一座小山包上,却是没看见坟,许是日深月久,移平了。
那大婶见了,忙蹲了下来,用一双只剩骨头的手在土里掏啊掏,半响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玉坠来,她这才欢喜的道:“是这里,就是这里。”说完,她就将才挖出来的土垒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坟包,最后珍而重之的将那玉坠埋了进去,这才将篮子里的纸钱掏出来烧了,嘴里还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她说的极快,又是哭又是喊的,葭月和沈妙妙硬是一句都没听懂。本想问她些话,却也没好打断她。
那大婶嚎完,就在旁边挖了个坑。临到要躺下去的时候,她像是记起葭月和沈妙妙一般,忽的回过头。
就见她嘴一张,一条红彤彤的小虫子从她嘴里爬了出来。见着葭月和沈妙妙,这虫子就要回去。只是却晚了,自它出来,大婶就只剩一口气了。头一歪,人就倒进了坑里。
葭月正觉得这虫子眼熟,含光忽然从她兜里窜了出来。好在她眼明手快,抓住了这家伙,不然它一准就将那虫子吞了。
“这是什么东西?”沈妙妙看着那虫子道。
“我也不知,不过我曾在宝盖树上见到过。只不知,那大婶是因它而死还是因它多活了几天?”葭月摇摇头。
“我猜都有吧,含光要吃你就让它吃呗,再不让它吃,那虫子就要跑了。”沈妙妙看着正往土里钻的虫子道。
“先把那大婶给埋了吧。”葭月却道。
沈妙妙点点头道:“是个可怜人。”
眼见着一座新坟立起,葭月这才让含光去追那红虫子了,嘴里亦低声道:“可不就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