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艳阳高照的大街上
一把金钱剑将旌旗大小的硬纸壳平压在地面,上面被人用黑炭写了两行字,
‘铁口直断,十卦九中!’
人是会想办法的嘛,总不可能真的被活生生的饿死吧?
贺道宁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斜斜地倚靠着路灯,光从外表上看,除了那一身浅蓝色的道袍和背上背着的桃木剑以外,根本没有道家人那种清净无为的气态。
倒不是他不想塑造道门高人的形象,只是之前在烈日下吆喝了大半天,早就已经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眼光?
俗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在大家伙的记忆中,给人算命的除了戴着墨镜的‘瞎子’,就只有胡子一大把的老道士了。
像他这样的年轻小道士,哪有什么人会相信?
“咳咳!咳!”
贺道宁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没想到却只觉得喉咙发痛。
“该不会是喉咙发炎了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他抬头看了眼太阳的角度,在心底默默地估算一下时间,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太阳就该落山了。
“等到太阳下山,我就去附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天命之子。就算找不到,也得先去搞点水和吃的东西来。”
确定了时间后,他低头默默地在心中盘算着今天晚上的计划。
“去偷?去抢?”
这种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他掐灭了。
别说现在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他的骨气也不允许他去做那种事。
实在不行,就脱了道袍干回老本行,去找个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兼职做上两天,先把温饱问题解决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杭州城的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
人来人往,来去匆匆。似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街角落魄的青年道士,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城市中的霓虹灯璀璨夺目,似乎将天边的半轮红日都要压下去了。
一盏盏路灯亮起,车灯交错而过,万家灯火通明。
贺道宁摸着自己的手骨苦笑,他心中的苦楚没有人知晓,
“之前听路人说这里是杭州,没想到南方的灯亮的这么早,天都还没暗呢。”
“道长不是本地人吧?杭州的灯,一向都是六点钟亮,从来不看天色的。”
清朗的声音响起,一名穿着棕色夹克,身材修长的年轻人在贺道宁的用来当招牌的纸板面前蹲下。
虽然他是在跟贺道宁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那块平平无奇的硬纸板,又或者说,是用来压住纸板的那把金钱剑。
听见声音,贺道宁抬眸望去,眼前说话的青年男子外貌被他收入眼中。
皮肤白皙、文弱,戴着眼镜,脸很安静,让人看着心里不烦,有几分小帅。
综合来说,这人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文弱书生。从衣着上看属于那种不缺钱的人,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客户。
“这位居士可是要看上一卦?”
贺道宁努力想要挤出一个微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看上去不悲不喜。
青年男子瞥了眼地上的金钱剑,又看了眼贺道宁,心里知道自己是被误会了。
不过若是价格合理,算上一卦有又何妨?
至于这道人的本事,光看眼前这柄正宗到不能再正宗的金钱剑,青年男子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算一卦多少钱钱?”
贺道宁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那个便宜师父也没跟他说过算卦的价钱,若是一下子狮子大张口,会不会把这个年轻人吓跑?
“一卦一百。”
想了想,又不放心似的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