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锦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贸然去了玉宸宫。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一直被软禁在临华殿里,此时,当她坐在窗户旁,看着临华殿的陈设,整个多宝阁上只有一支乳白色瓷瓶,里面插着的花还是她亲手从御花园里摘回来的桃花。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皇宫之外的闺房,精致的床帐上缀着珍珠,香薰炉里熏着她最爱的木茴香,她甚至想起了隔壁侍郎府的小公子,那个总是偷她手帕和香囊的登徒子。 她知道,她其实也像温平公主一样,有人爱怜,有人保护。 是她自己亲手放弃了这一切,合锦的手狠狠地握紧,又缓缓地松开,她忽然微微笑了起来,事已至此,她想要的,再不是成为京城里最普通的少妇,而是站在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男人的身边,带领徐家走向从未有过的荣华。 当景梓推门进来的时候,合锦眼睛一亮,站了起来,看向他,委屈到不行。 宫女们进来点亮了灯。 当烛光亮起,合锦看清了陛下冷漠的神情,她知道今日之事,陛下并没有想要放过她,可是她却还是只有拼力一试:“陛下,合锦并没有伤害公主,是公主自己将金钗刺向了自己。合锦并不敢期满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景梓方才从玉宸宫落荒而逃,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有一日他会在一件事情面前无能为力,想来他会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阮元,他将生命中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元元,亲手照料她长大,因为怕她受伤,怕她害怕,甚至不敢清楚的表白自己内心的情感,可是没想到,阮元却可以狠狠地伤害自己。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教过元元,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一开始景梓还可以欺骗自己说,那是因为阮元爱他,不想有其他的女人接近他,可是,当他看见阮元没有办法回答他关于爱的问题的时候,他就知道,元元什么都不懂。 她这么做,不过是有人抢走了她的一件衣服,也许并不是特别喜欢,也许平日都不会穿着,可是因为有人抢,所以就突然舍不得了。 从玉宸宫出来,他其实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一醉方休,可是他是皇帝,他是阮元的哥哥,他必须要来临华殿见合锦,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不能任由合锦传出一丁点对元元不好的影响。 听见合锦的辩白,景梓并不诧异,他看向合锦,毫无感情:“你擅自去玉宸宫,就足以让你死几万次了,朕念你也是无心之失,就赐你一尺白绫,自行了断吧。” “陛下!”合锦没有想到,明明这件事情与她毫不相干,皇帝陛下却要她的命,这分明是偏心偏到没边了,她大声叫了起来,“陛下,您身为万民之主,怎可做出这样不公平的决定?” “呵,公平?” 景梓眯着眼睛,微微弯起了唇角。 难道要他处罚阮元来安抚合锦吗?那还不如要他的命,况且,就算阮元再让他伤心,那也是他的心肝宝贝,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若不向合锦讨个说法,景梓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管他的朝堂群臣,他现在不想和他们纠缠了,不要合锦,他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就算他们撞死在大殿上,景梓也不打算妥协。 合锦彻底慌了,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因为在宫中宴席上说温平公主闲话,她认识的几个贵女直接被杖责而死,她知道,陛下今日是一定要拿她的命,给温平公主出气了。 她一下子跪倒在陛下面前,拼命的磕头:“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景梓不想再在临华殿多待,他不愿再多与合锦说话,转身就想离去,经过合锦身旁的时候,他顿了顿脚步,轻声说:“取了你的性命,是朕的决定,和元元无关,若你有任何的不满,怨怼,尽管朝我来,不要去打扰她。” “哈哈哈。”眼泪顺着合锦的脸留下来,因为绝望,她忽然大声地喊了起来,“陛下,你是怕我变成鬼缠着温平公主是吗?你这么爱她,可是她压根就不爱你!不,她是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不是亲自教养她长大的吗?怎么会将她教成这个样子!” 景梓原本已经走到了殿门口,听见合锦的话,他忽然转过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掐住合锦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一直拖着,直到将她抵到了床沿之上,他一字一顿地说:“给,朕,闭,嘴。” 合锦被他掐住脖子,她奋力挣扎,却抵不过常年习武的陛下的力量,她努力的想要说话,也只能发出喑哑地声音:“多少京城贵女爱慕陛下,合锦也爱慕陛下!陛下却将整颗心都给了温平公主,她并不爱你呀。陛下!” 景梓听见这样的话,猛地松开了掐住合锦脖子的手,反而粗鲁的扯掉了她的衣服,使劲的拔掉了她的发簪,整个人压在了合锦的身上,发泄一样的扯掉了合锦的肚兜,他冷笑道:“谁告诉你,朕爱温平的?朕明明就更爱你,爱你的身体。” 合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除了呜咽,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景梓彻底的扒光了合锦的衣服,少女的躯体洁白而诱人,纤细的腰盈盈不足一握,可是景梓却停了下来,他知道,他一点□□都没有,面对这样的躯体,他竟然不能产生任何的反应。 他猛地站了起来,压根顾不上合锦没有穿任何的衣服,就转身朝临华殿外走去,边走边喊侍卫:“将她给我毒哑,双手废了,软禁到盛山行宫。” 也不顾合锦嘶声裂肺的尖叫声,大步流星的就往玉宸宫走去。 阮元正呆呆地躺在床上,哥哥问完了她那句话后,看着她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忽然就走掉了,自哥哥走后,她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床帐上绣着的花纹,脑海中还不断地闪过哥哥问的话。 所以当她看见景梓又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哥哥的异样。 直到,景梓直接掀开了她身上的锦被。 阮元有些无措的喊着:“哥哥。” 她娇弱的嗓音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景梓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这是在其他女子那里从来感受不到的感觉,像有一把火在灼伤他的身体,他扯下了阮元穿着的寝衣,拔下了她的亵衣,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埋下头,啃咬起了她的脖子。 阮元被彻底吓到了,反应过来之后,景梓已经彻底的脱掉了她的衣服,她挣扎了起来,喊着:“哥哥,你做什么!放开我!” 景梓将头从她的脖子处抬起,阮元的脖子上红了整整一片,留下了青紫的痕迹,景梓看着她的脸,又吻上了阮元的唇,他舌头微微用力,撬开了阮元的牙齿,舔着吸着她的舌头。 这是他在心里预想过很多次的场景,他曾经偷偷地在阮元熟睡的时候这样亲过她,今日,却是第一次,在阮元醒着的时候,放纵自己的感情。 阮元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忽然这样亲她,她觉得害怕,她觉得今天的哥哥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她用力的推着哥哥,刚包扎好的伤口也渐渐地浸出了血迹。 好不容易景梓停了下来,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自己的衣裳。 阮元看着他的举动,哭喊了起来:“哥哥,不要,我是元元呀,你要做什么,你别吓我,哥哥,哥哥,我错了,你别吓我,疼,哥哥,你弄疼我了。” 自陛下刚刚冲进玉宸宫,春荷嬷嬷就觉得有些不对,此时听见了公主的哭喊,她就想要进去一看究竟,却被陈九挡在了外面。 陈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陛下的神色学了个十足:“嬷嬷,这毕竟是陛下的皇宫。” 春荷嬷嬷脸色一白,颤颤巍巍的顿住了脚步,只好继续担心的守在门口,不敢再朝里走。陈九却是面色自如,他知道,无论陛下怎么生气,现在闹得多么的不可开交,最后,陛下都绝对舍不得伤害小公主一丁点的。 景梓已经脱掉了自己的外袍,就要解开的腰带,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碰掉了挂在腰上的荷包,没系好的荷包中调出来了一片叶子,是阮元亲手在翠凌波摘下来的,亲手送给他,说要他永远平安喜乐。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捡起了这片树叶,树叶已经有些枯萎了,却因为主人的爱惜,丝毫没有损坏,景梓心一颤,看向床上哭的喘不上气的元元,她衣衫不整,脸蛋通红,脖子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痕,肩肘处才包扎好的伤口也渗出了血。 景梓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抬手,一巴掌就扇到了自己脸上。 他伸出手,想要替阮元擦擦眼泪,却看见阮元朝后瑟缩了一下。 景梓腿一软,踉踉跄跄朝外走去,再也不敢多看阮元一眼。 “陛下。”看见皇帝陛下出来,陈九和春荷嬷嬷都看见了他脸上的巴掌印,都惊吓到不敢直视,更不敢询问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 “嬷嬷,你进去照料一下元元,给她点些安神香,朕怕她害怕,今日睡不好觉。陈九,你立刻去一趟太医署,将太医给我宣来玉宸宫,立刻重新给元元包扎伤口。” 景梓吩咐完,挥挥手,不让任何人跟着,一个人朝玉宸宫外走去,被风一吹,景梓此刻也彻彻底底地冷静了下来,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他刚刚对他的小公主做了些什么。 御花园里,唯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景梓长身而立,对着这弯月亮,眼前不断地浮现着元元哭红的脸。 他忽然觉得:他一点都不希望元元哭泣伤心,如果留在皇宫之中,会让元元变得偏执敏感,如果爱上他嫁给他,会让元元抗拒痛苦。那么他宁愿,放她自由,祝她幸福,哪怕自己,这辈子都要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和寂寞中度过,他也希望他的小公主,可以一世开心,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