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岑面色从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人言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明眼看着是好事,可未必是好。”
丹青看鹿岑难得说大道理,即便是不理解,也只能装着明白附和:“娘娘所言极是!!!”
“明儿去天露山祭祀,早点歇息吧。”
殿内灯火剪去灯芯,窗外海棠花香的清风随着月色轻推窗门悄然入内。
鹿岑闻着海棠花香,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鹿岑神色极差,丹青见状把粟辛推了上前伺候,果不其然粟辛就被训斥了。
丹青给鹿岑梳妆时,看鹿岑眼下乌青有些心疼:“娘娘,要不要去找太医开一些安眠的汤药?”
鹿岑当没听见,丹青也就不敢多说,谁敢这时候念叨娘娘,那就是自讨苦吃。
日升东方,晨光打在红墙绿瓦上,皇宫显得宛如仙殿。
丹青扶着鹿岑到了大殿,舒妃一身金丝牡丹盛妆,长裙曳地,后摆全是金丝绣满的牡丹花,看着比皇后的凤袍还要出色几分。
舒妃冷眼横了一眼鹿岑,鹿岑装作没看见一样扭头就离开。
皇帝先前就恩准他看见舒妃不用请安问好,能躲就躲。她这样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舒妃轻嘲讽:“去天露山祭祀这么重大的事,就连小小的婕妤都能来,真是阿猫阿狗凑一块,晦气。”
皇后本就看舒妃这一身装扮不顺眼,听舒妃的话就低声冷冽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是宫中姐妹,舒妃将她们说成阿猫阿狗那次皇上颜面于何地。”
皇后这话不大不小刚好都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剑眉星目里多了一些冰霜,鹿岑在一旁扶着云鬓叹气,这舒妃哪够皇后娘娘斗。
倾其一生不过是皇后的下饭菜,还不够后来的裕妃一根手指头厉害。
舒妃兴致盎然的走向皇帝,皇帝这会道:“皇后身子不适,就让荣婕妤伴驾吧。”
皇后微微笑了笑点头,一边的舒妃气得满脸通红。
皇后笑道:“那舒妃妹妹就跟在本宫身后吧。”
鹿岑上来时还特意与舒妃对视一眼,眼里全是嘲讽与奚笑。
鹿岑再看去,眉眼瞥见国师站在那儿。
国师年轻,却一头银发,实在是出众。
皇宫去天露山快马需要一日的路程,慢行则需要两日。
这天还没黑,皇帝一行人就到了行宫歇脚。
行宫离着天露山不远,是太宗皇帝建起特意去天露山祭祀时歇息的宫殿。
行宫里冬暖夏凉,没到暑热时,皇上都会带着嫔妃来住上几日。
上一世鹿岑来行宫是升了婕妤之后,第一次来行宫她便觉这里绿水青山,比那城墙高耸的皇宫里好多了。
行宫依山而建,宫殿大小错落有致,每个宫殿都按着位份高低排列。
鹿岑身为这次随行嫔妃里位份最低的,住的宫殿自然也就远一些。
鹿岑回到殿内驾轻就熟的走出后殿园子,褪去衣衫径直走进温泉池水里。
一边的丹青跟在后面,身后的宫女手里提着花瓣和花露走了出来纷纷围了上去。
丹青有些惊讶,她家娘娘不是第一次来吗?怎么好像来得许多次一样?
鹿岑微微闭着双眼,躺在滑石上面,被水温熏红的脸蛋上十分惬意。
鹿岑闭眼时,丹青看见皇帝悄悄走了进来,识趣的屏退了身后伺候的宫女。
鹿岑听见水里有声音,睁开眼时李承玄薄唇轻覆而下,吻住她殷红嘴唇。
鹿岑呼吸急促,李承玄那俊朗容颜慢慢放大,对上他那星目,鹿岑心乱顿时消散。
鹿岑推开李承玄:“昨日皇上在舒妃姐姐那还没歇够吗。”
李承玄:“朕与她只是宽衣而眠,并无行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