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尘忽然看向了觉舟,黑沉的瞳孔里看不见光的踪迹。
觉舟加快脚步,偏过头。
系统响起通知:【新任务,推动剧情,在谢温尘室友在场的时候,偷偷欺辱挑逗谢温尘。
任务奖励:20欺压值。】
……觉舟现在手头上堆积着两个欺辱谢温尘的任务了,而且一个比一个禽兽没有下限。
见觉舟忽然停下来,莫关问:“怎么了?”
“没事。”觉舟鼓了鼓脸。
原著里的炮灰渣攻真的好爱搞事情哦,怪不得后来死得那么惨。
代入谢温尘的视角想了想,被精神欺凌后,又在朋友面前被坏蛋欺负,真是羞耻又丢人。
谢温尘主动走到觉舟面前,客气颔首:“觉舟先生,晚上好。”
“你怎么在这?”觉舟拉了拉口罩,语气不耐。
听到觉舟的声音后,谢温尘的室友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觉舟身上,“觉舟学长好。”
他是一个阳光清爽的少年,注视着觉舟,眼底有掩饰得极好的讶色。
莫关在旁边解释:“哦,小谢是我邀请来的,他参与了一部分管理。觉舟,你跟小谢认识?”
“也不算认识吧……”觉舟拧眉。
若是说出自己偷偷在外面包养小男生,不仅是谢温尘丢人了,觉舟怕自己先被唾沫星子淹死。
莫关闻言,也未在意,热情地向谢温尘招招手:“小谢你结束后来找我,我们过会儿还有个局要聚聚。”
谢温尘低头想了一会儿:“好,谢谢学长。”
莫关是在竞赛时遇见谢温尘的,对他的印象一直是沉郁话少,是会推拒所有社交活动的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有些懵,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道别后带觉舟进了后台。
后台里坐的都是准备表演的学弟学妹们,还有一些是觉舟的熟人,他丝毫不见外,在沙发上瘫了下去,若不是有女生在场,姿势能再懒散一点。
他长相优越,又跟莫关走在一起,不少人猜出他的身份来,但没一个上来搭话的。
星际时代的公民,哪怕在网上整天色批发言,现实中都与身边的人维持着很好的社交距离。就像觉舟的信息在网上传播得很广,却没有同学会直接来问觉舟关于江鹤年的事情。
莫关先前说的很对——学弟学妹们看到觉舟在,大多都安静下来了。对此觉舟很满意,看来他万人嫌小恶霸的设定十分深入人心,好几个站得离他近的学弟都双腿打颤耳根通红说话结巴的。
第一学院的文艺汇演都很正经,延续传统,只有大合唱和诗歌朗诵节目,就算有话剧也是大家看腻的《雷雨》一类,每年大礼堂只能坐一半人。
莫关第一次负责文艺汇演,不敢增添趣味性节目,又想给老师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就把主意打到觉舟身上。
他慢吞吞地挪到觉舟身边,语气亲切:“舟舟啊,看到猫耳小学妹了吗?”
觉舟冷漠:“如果你告诉我那些猫耳小学妹其实都是学弟的,并且特意没刮腿毛和胡子,我压根不会来这里。”
莫关又谄媚地说:“今天后台的灯光挺好,你要不要坐直一点,我给你拍个照片?”
有点问题。
觉舟刚满脸狐疑地坐直腰杆,莫关就举着手机对着他咔嚓一阵乱拍,喜滋滋地选了最好看的一张,得意片刻,对着觉舟的脸一顿狂夸。
觉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你别夸我了,我有点反胃。”
莫关没继续烦他,兴高采烈打个滚,跑去借了学妹的账号,在校园论坛上发帖。
[主题帖:大家来参加今年的文艺汇演了吗?觉舟学长也来了。]
主题帖附件跟着一张新拍的觉舟照片。
照片上的觉舟穿着米黄色的毛线衫,白嫩的脸被衬得更软,口罩卡在下巴处,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载了一圈光晕,眉眼像是用最名贵的颜料绘就。
就是表情有点过分冷淡了,嫩红的唇抿着,写满了不耐烦。
帖子在十五分钟内,迅速成了热帖。
[真假??我没看错吧,觉舟学长不是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吗?]
[好家伙,火速叫上宿舍里的兄弟们一起赶来。]
[呜呜呜呜终于看到老公新图了。]
[打死楼上,觉舟学长是大家的!]
[谢谢楼主大善人!这个月的电脑壁纸有了!]
很快,校园论坛的管理员就发现这条帖子,以“散播同学照片”为由将楼主封号删帖。
但是消息已经如雪花般通过大大小小的群宣扬出去,转眼传遍全学院。
觉舟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合成小芝麻,有点无聊,就问莫关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目的已经达成,莫关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行啊,文艺汇演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你早点回来。”
觉舟离开后台,摸黑爬阶梯下去,发现刚才还稀稀疏疏的观众席此刻坐满了人。
莫关竟然用猫耳小学妹当谎言诓骗了这么多人?
觉舟诧异,将口罩戴好,离开大礼堂。
外面的灯亮着,空中挂着几点黯淡的星星。
觉舟还记得这边的路,就打算在大礼堂外面的草坪上转一转。
夜晚在这里能看见远处湖面倒映出来的斑斓波光,凉风很轻,空气中能闻到隐约的花香,有不少美术系的学生会在这里写生。
他停在一个小学弟身后,低头俯视对方的画板。
小学弟应该是大一的,最基础的色彩和光影画的都不准确,并且画面上出现一个很明显的漏洞。他好像发现了,正挠着头发苦思冥想如何该解决。
“我可以画几笔吗?”觉舟出声。
小学弟猛地一惊,看到觉舟后,耳朵顿时红了:“觉舟学长?当然可以,这张画我本来就打算作废,你随便怎么画都可以!”
【他好怕我,都不敢拒绝。】觉舟感慨。
系统:【……是这样吗?恭喜宿主。】
觉舟拿起画板旁的笔,在调色盘上蘸了色,信笔勾勒出来。
小学弟画的是远处湖面的风景,形还算标准,至关重要的色彩却普普通通。
他画得很专注,小学弟本来在红着耳朵地注视觉舟的侧脸,后来将注意力转到画板上,由衷地惊赞一声。
怪不得教授们说,觉舟是百年来难见的天才。
只是随意几笔颜料添加上去,这幅画就与先前截然不同了,觉舟并没有修正原来的色彩漏洞,而是就着这个漏洞,增添旁的大胆浓烈的颜色。
灵气扑面而来。
小学弟忽然想起,他的教授曾在上课时提过觉舟,夸赞的是并非是觉舟惊人的天赋,而是努力。
入学三年,几乎每一天都在练习,纵使是最基础的球,觉舟也画过成百上千张。寒暑假其他学生都会或多或少放纵自己,网课群里,觉舟每天都是第一个打卡的。
觉舟放下画笔,习惯性抹了抹自己的脸,指腹上沾染的朱红色颜料,在脸颊上蹭开。
朱砂滚入雪地,难用语言描述的无边艳色。
小学弟几乎要抱着画板看了,惊叹于这副画作竟然大部分是由自己画出来的。
觉舟没打扰他,抱着手肘立在一旁。
凉风吹过,觉舟动了动手指,他忽然有了一点,关于自己毕业作品的灵感。
兜里的手机亮了亮,是莫关发来的新消息。
[莫关:小祖宗救命!!!]
觉舟眉头一皱,直觉不是好事,发语音过去:“干什么?”
[莫关:弹钢琴那哥儿出了意外,现在不能上台了,求求你过来救个场!]
觉舟确实会弹钢琴,还拿过几个奖。
但是——
他举起手机,对着自己脸上的红色颜料拍了张照片,眼皮都没抬一下地撒谎:“看见了吗,这是难水洗的颜料,我这样怎么上台?”
手机另一端的莫关沉默半晌。
半分钟后,他发来一堆感叹号:[!!!!!]
[!!!!就这样!!!不用洗,绝了!!求你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