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祥下身一袭杏黄色锦袍,上身则穿着绛色对襟莽纹马褂,手里还拿着柄折扇。
乍一看,还真像王宫贝子府走出来的阿哥,就是显得有点老气。
佟奉全对这身行头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他第一次帮茹二奶奶卖东西,穿的就是这身衣裳。
“师父,我现在瞧上去,是不是有点儿非驴非马的感觉?”刘祥脸色微微有些窘迫,并忙解释道,“是那秋兰太太非让我穿的,说卖东西得讲究个样儿,还说这衣服是她们老宅门儿里的,没人上过身。”
佟奉全温和一笑,“刘祥,看把你给急的,没事儿,穿着挺好。”
刘祥也乐了。
然后,他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上,小心将其解开了。
竟是个脸盆大小的彩纹瓷盘。
佟奉全只随意瞅了一眼,便问道:
“刘祥,这东西的来历,你给说道说道。”
刘祥清了清嗓子,“师父,明神宗万历时期,官窑多喜爱制作五彩缤纷的作品,以寓意吉祥,营造华丽而热闹的气氛。
这盘子中有穿花龙凤,所以称之为万历五彩龙凤大盘。”
佟奉全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这东西是真是假,是好是坏?”
“真物件,而且是好玩意儿。”
“噢,好在哪儿?”
“师父,这盘子的同一面上,以各种形状的开光框缘,使观者目之所及,纹饰满布,几乎没有间隙,让人目不暇接。”
还有,这瓷轻薄洁白,釉色莹亮,色料淘洗均匀细致、繁复多彩,色调虽喧哗,但又不失细碎。
总而言之,是裁口好,尺寸好,品相也好!”
“嗯,说的好。”佟奉全又问道,“对了,刘祥,你压了多少银票在哪儿?”
“师父,本来那秋兰太太说信得过我,一分钱不用,但她家的下人冯妈不肯,我就压了三千块。”
佟奉全点了点头,说道:
“刘祥,今儿,师父就带你到窜货场历练历练,你把这盘子给出了。”
听到这话,刘祥顿时一愣,有些支支吾吾问道:
“师父,您是说,让我去卖这五彩大盘?”
“怎么着,没信心?”
刘祥摸了摸脑袋,憨憨一笑。
佟奉全见状,便意味深长说道:
“刘祥啊,这大姑娘总有上花轿的一天,你早晚也得出师。
现如今,你俩师兄都已经能自个儿收货自个儿出货了,你可不能甘居人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