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子被带上来了,她是个小女孩,但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让人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张晏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她的手瘦小枯干,如同一个怪异的树杈。
场上众人见状,无不动容。
张晏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派人将她带下去了。
“她的父母不幸去世了,如果我们发现她晚一些,她也饿死了。”
说到这,张晏目光如电,快步逼近刘忠,说道:“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
“尔自称无罪,却不知尔等蠹虫,对天下毫无贡献,却食百姓之脂膏,啖百姓之鲜血!不将尔等蠹虫赶尽杀绝,天下岂得安宁!”
“你……你……”刘忠的脖子涨得通红,大叫道:“我是皇族,你们这些贱民供养我,乃是天经地义!”
“好一个皇族。”张晏转头看向一位小兵,那小兵手中捧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宝剑,应该便是刘忠的佩剑,下令道:“武器还他。”
那小兵将剑递给刘忠,刘忠不敢去接,浑身的肥肉颤抖个不住,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尔既以皇族自许,那便拿起武器,让众人看看,你这皇族,能敌得住我这贱民几招?!”
四周兵卒,也都带领众人向后退去,给两人流出了决斗的场所。
那小兵见刘忠一直不接剑,就把剑往他脚下一扔,退到一旁去了。
“若能刺的中我,都放你离去。”
“这话当真?”刘忠呼吸急促起来。
“当真。”
“啊!”刘忠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大叫了一声,从剑鞘中拔出佩剑。
剑并不算什么重武器,可握在他的手中,就仿佛十分沉重一样,用两只手持着,还在空中摇摇晃晃。
“我劈死你!”刘忠朝着张晏劈去,张晏很轻松地就闪过了。
“我刺!”朝左边刺,张晏只是身子偏了一下,刘忠这一刺就刺了个空,而且因为把持不住力道,脚踉跄了几下,还摔倒在地。剑脱手到了一旁。
呼哧呼哧……刘忠在地上爬了几下,爬到那剑的旁边。在场众人,安平军和灵蛇寨的自然哈哈大笑,就是有些官员的家属,也觉刘忠实在太过无能,如此废物坐享无数金银财宝,也是不该。
而在场众人中,心里震撼最大的还是老百姓,原本朝廷一直宣传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尤其是老刘家那帮人,宣传的都像天命之子一样,可一看这个刘忠,别说是敌不过张晏这种高手,就是百姓里出来一个壮汉,也能轻松把他打趴下。
这一个比武,无形当中在甘陵削弱了汉室的威望。
“哇呀呀呀!”刘忠捡起剑,又朝着张晏冲过去。
“不玩了。”张晏手一动,天空中瞬间闪出一刀白光,剑在出鞘之后立刻入鞘,在一些人眼里,仿佛张晏并没有动。
而刘忠,身子好像静止了一样。片刻之后,他手中的剑断成两截,上面这一截落在地上。紧接着,他的咽喉现出血迹,捂着咽喉,倒地而死。
“墨吏赃官满九州,公卿得意庶民愁。一旦中黄遇太乙,万千黎民讨王侯!!”
“太平道万岁,小教主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安平军齐声呼喝,呐喊之声响成一片,如山呼海啸一般,震撼苍穹。
在这狂热浩歌之中,那位和张晏激辩的老者,在地上四脚并用,朝着死去的刘忠爬了过去。看到刘忠的死状,泪水从他苍老的脸颊流了下去。
“殿下!”那老者大叫一声,头撞向地上的青砖,脑浆迸裂而死。
官员里有一些家属,传来妇女的尖叫之声。
张晏看到这两个死在一起的人,指着那个老者,对手下说道:“把他安葬了。他也是有信仰的人,只是他的信仰和我们不同,那也值得尊重。”
又指向刘忠,说道:“他已经死了,人死,一切了结。不要再折辱他的尸体,把他也安葬了吧。”
手下听令,将此二人都拖去安葬。
在城中,安平军大呼“万千黎民讨王侯”之凯歌;灵蛇寨的人,许多都有着震撼的神色;老百姓在讨论着刘忠的无能和张晏的武勇;而那一些官员家属,有一些连忙快步逃跑,剩下少数对着那带血的青砖看了几眼,徘徊了片刻之后,也终究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