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得长公主这般想法的时候,她还暗自挣扎了许久,毕竟,她最开始想的,只是像母亲一般,嫁个府里银钱尚可的管事,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可是,那是世子爷啊!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也是京中大家闺秀心中的佳偶,她若能有幸,哪怕是给他做个通房,此生也不留遗憾了罢。
挣扎过后,司琴答应了长公主的提议,却没曾想,被李云深随口搪塞了过去,虽然这事,李云深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对司琴的影响却很大,原本还能看得上眼的年轻管事,如今都入不了眼了。
但凡跟容貌俊美至极,且贵为一品大理寺卿的李云深相比,那些个年轻管事,到底是逊色了太多太多,为此她的母亲周嬷嬷还屡屡劝她,切莫把其他男子和世子爷做比较,若是一直如此下去,那她此生都找不到良配了!
于是,便又耽误了一年,年纪又大了一岁,司琴竟是还没有寻到婆家,这其中缘由,还是她看谁都再也看不上眼了!
司琴暗自叹息一声,再去看秦云柔,便忍不住多了几分打量。
毫无瑕疵的雪白肌肤,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眉如远山含雾,双眼清澈见底,鼻梁高挺鼻头圆润小巧,嘴唇如同桃花灼灼,仅仅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稍稍颤抖一下睫毛,都美的令人心弛神往。
是啊!这才是世子爷会看得上的女人,天姿国色,倾城倾国。
她自己虽然容貌不错,可在这样的仙女面前,到底被衬的毫无颜色了。
想到这处,司琴便有些不是滋味,连着语气也跟着压抑下去:“听说昨天林嬷嬷亲自教了你府上的规矩,没想到你今日便犯了规矩,当真是明知故犯,其心可诛了!”
秦云柔听得司琴这番语气,便知道她已经认定,是自己在撒谎。
司琴说着,便抬了抬手:“不过,念在你是初犯,倒也不需要施家法。”
“司琴姐姐,对这种算计咱们世子爷的人,你怎可这般仁慈!”紫绡听到不施家法,便很是不悦,她就是想看秦云柔挨板子的。
司琴倒是没有理会紫绡的火上浇油,而是继续道:“这样,你先把避子汤喝下,然后到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此事便算了了,我不会再予以计较,但切记,以后不可再犯!”
司琴说完,看住秦云柔,等她的回应。
秦云柔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若是闹到世子爷那里,也一定会传到长公主的耳朵里,昨天她刚进府,长公主就让林嬷嬷教她规矩,也是暗自告诉她,做事要懂规矩知分寸。
若是避子汤这件事被闹大,即便世子爷站在她这头,可是一个刚进府的通房,就闹得家宅不宁,长公主不会放过她的。
秦云柔是在侯府长大的,虽然爹爹只娶了她母亲一个女子,她们淮安侯府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其他官家那些个后院丑闻,她也是偶有听说,她绝对不能在这种初入府的时候,让长公主对她留下厌恶的印象。
秦云柔想通这些,便暗自捏紧袖口,把满腔的委屈强压了下去,她慢慢点了一下头:“此事,是我错了。”
司琴见她态度尚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让檀云去喊厨房的婆子端避子汤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檀云已经领着负责避子汤的汤婆子进到西厢耳房里来。
司琴叫汤婆子:“把避子汤端给柔儿姑娘喝下。”
汤婆子应下,把避子汤端到秦云柔跟前。
避子汤黑乎乎的,冒着烟气。
秦云柔昨天刚刚喝过,知道它有多苦多难喝,可是此刻,若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在府中没有根基,唯有此刻忍耐下去,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秦云柔接过避子汤,捏住鼻子,咬牙一口喝下去,喝完之后,那浓郁的苦味涌上喉头,让她几欲干呕。
汤婆子见状,立马递上带来的两颗蜜饯:“姑娘赶紧含住蜜饯,解解苦味。”
秦云柔抬手去接,却被紫绡伸手打掉。
那两颗果铺蜜饯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上好些层土。
“啊!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紫绡说着,往后退两步,又正好踩到蜜饯上头,那原本饱满甜蜜的果铺此刻被压成了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