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们有那个能力吗?”田瑭鄙夷地讽刺了一句。
“哼!远祖可以止楚攻宋、止齐伐鲁、止鲁攻郑,我们即便式微,却也必尽力去做!”老者的傲气又回复了一些。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战国争雄的时代?现在是汉末!你能阻止谁?袁绍?曹操?还是公孙度?”田瑭语速极快,几乎脱口而出,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闭嘴盯着老者。
“和他们费什么话,一用刑,便什么都说了。”两人的辩论连魏攸这样的读书人都跟不上,更何况普通军士,所以有人嘀咕一句。
田瑭伸手一拦,刘得的目光也瞪了过去,那名多话的军士只得立刻闭上了嘴。
“一边要救天下苍生,一边要止诸侯征伐,不得不说,你们勇气可嘉!”田瑭突然改变了刚刚咄咄逼人的姿态,换了一种平和的语气问道,“明知难为,却敢去为,说明你们有坚定的信仰。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兼爱!非攻!”老者的傲气一下又完全恢复了。
“这是在胡说些什么?”魏攸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根本没听懂老者所说的这两个词。
“没想到,你们还有传承!”田瑭感叹一声,“我以为,你们早就消亡了呢!”
“你知道我们?”老者惊疑不定。
“节用、明鬼、天志,这些也是你们的信仰吧!”田瑭随口说出三个名词。
魏攸听得莫名其妙,老者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墨家!墨者!”田瑭笑了起来,“好得很!好得很!”
“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知道我们!”老者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平稳,其中明显带着情绪波动。
“知道几个词,并不代表你们就是真的墨家。”田瑭从刚刚的惊讶中平复下来,说道:“也可能是道听途说。”
“墨者不屑自证,但田文佐竟知墨家,我便破一破规矩。”老者恢复淡然神情。
“大胆!长史名讳是你们可以随便喊的!”魏攸来劲了。
“你快闭嘴吧!”田瑭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魏攸一时语塞,又不敢再言,只能对老者怒目而视。
“兼爱,便是追求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非攻,就是反对侵略战争;非乐,是要禁止靡靡之音;非命,提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尚贤,要求尊重有才德的人;尚同,是自上而下有效管理,下级服从上级;节葬,是反对厚葬,提倡薄葬;节用,既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天志,是要学习掌握自然规律;明鬼,是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老者不疾不徐缓缓道来,“天下知道这些词汇和意思的人,已经不多了。”
“真是墨家!如此,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便能理解了。”田瑭点点头,吩咐刘得道,“给他们松绑。”
“喏!”刘得没听懂田瑭和老者的对话,但他听得懂田瑭的命令。
“刚刚多有冒犯,实是事出有因,还请见谅。”田瑭作了一揖,“还未请教老先生名讳。”
“田长史于墨家竟有耳闻,实在学究天人,名不虚传。”老者从容站起身来,向田瑭回了一礼,“在下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