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5章 宝贝,我回来了(1 / 2)陆总,求婚请排队首页

电光石火之间,许幼南脑子里刷过很多东西,灯光灭掉的瞬间钱双双脸上的悲戚,将她推下轮船的刹那黎漾眼中的决然,以及被黎漾困在房间的她的父兄、爱人,以及朋友的脸。

许幼南甚至还分神分析了下这出惨剧除了她亲爹,还需要谁一起来背锅。

总觉得和陆家某些个心思歹毒的人脱不开关系。和许元良同归于尽?钱双双可不像是有那能耐和决心的人,并且光是她手腕上那东西她自己就不可能弄得到。

砸到海面上,落入水中,在脑袋都没到水下的时候,许幼南终于忍不住想要骂人她不会游泳啊!黎漾真的不是想用更痛苦的方法弄死她?

陆行洲的人距离这地方不远,更何况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许幼南落水的声音传到那边,立即就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还未有所决策,前方停下不动的轮船,突然“轰”的一声,冒起滔天火光。紧接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轮船缓缓侧翻,倒在了海面上。

许幼南强忍着挣扎的冲动,死死地憋着气,好不容易浮到水面上,突然就被一块不明飞行物砸到了身上,伴随着险些震破耳膜的爆炸声响,她脑子一晕,又沉了下去

“遭!”留守的陆沉光心腹怔怔地望着手机,脸色煞白,“三少刚刚发信息过来,说二少也在上面”

“快去救人!”

轮船都被炸成了渣,上面的人还能活?

这话没人敢说出来,不亲自看到结果。这些人谁也不愿意放弃。如果陆行洲和陆沉光都葬身此地,恐怕留给他们这些下属的,除了逃亡,就只剩下回去请罪一途。

至于惩罚结果,是生是死谁能预料?

被砸晕在海里,许幼南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却不是地狱。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满目的白,这地方显然是医院。艰难地偏过脑袋,看到坐在病床边,疲惫地靠着墙的人,愣了。

李曌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脑袋上包着一圈可笑的白色绷带,其他地方倒是没看见伤。他不知在这里守了多久,眉眼间都是疲惫,但是即便睡着,姿势也颇为讲究。许幼南能看得出来,他这是一个警戒的姿势。

果不其然,她只稍稍哼了一声,声音小得她自己都没怎么注意,李曌却蓦地睁开了眼。眼眸中冷厉的光,在看见许幼南,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后,才倏然散去。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曌凑过来,将手撑在病床边沿,眉头担忧地皱起。

听他询问,许幼南试探着动了动身体。左肩和脑袋有些痛,好像是浮上水面的时候被砸到的,但是情况并不算太坏,起码这种程度的伤,她也不是没有受过,完全可以忍受。于是强忍冲上喉咙的闷哼,对李曌摇了摇头,“我没事,爸爸他们呢?”

李曌却没有理会她这问题,许幼南刚才微不可察皱眉的一瞬,别人可能会忽略,但是他习惯了捕捉信息,自然没有漏过,当下轻轻按了按她左肩,“这里伤到了?”

“唔”猝不及防被袭击,许幼南忍不住闷哼出声,看见李曌沉下的脸,小声解释道:“也并不怎么疼应该是在海里的时候不小心被东西砸到的。”

先前检查的时候,因为许幼南身上没有伤痕,也不见血迹,故而医生初步诊断是溺水导致的昏迷,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要不是这会儿不放心地问了问,还不知道她被伤到了,“我去叫医生。”

李曌站起身就走,许幼南想拉住他,却只摸到一小片衣角。

许幼南急得不行,想问问许元良怎么样,陆沉光有没有受伤,陆行洲现在又在哪里,还有黎漾。

但是李曌显然对她刚才对伤情的小隐瞒有些生气,煞神一样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亲自监督着医生给她检查。折腾了一遍,医生给了结果,伤情并不严重,开点药擦一擦就好。

去拿了药回来,李曌才开口跟许幼南说现在的情况:“爸爸只是受了些伤,已经醒过来了。陆行洲一点事没有,现在办他的急事去了。陆谦现在还没醒。”

说到这里竟然就没了,许幼南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说的打算,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陆沉光和和黎漾呢?”

似乎是许幼南问起黎漾的关心让他有些意外,李曌微微挑了挑眉。许幼南解释道:“当时要不是他把我推下海,我可能跑不出来。”

“大概等把外面那些糟心事都解决,就会准备他的葬礼。”李曌语气淡然,看见许幼南忽而握紧的拳,他幽幽道:“那事情本来就是他联合陆沉光的姑姑陆晚一起策划的,难道你还要感谢他?”

许幼南愕然,嘴唇翕动,好半晌,终究还是不知道该就这个话题发表什么意见,转而问道:“那陆沉光呢?”

李曌先前对黎漾和陆沉光避而不谈,她一追问,就知道了黎漾的死讯,那么,陆沉光呢?

许幼南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愿意放过李曌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李曌抿着薄唇,沉默许久,终究还是不打算隐瞒,他说道:“搜救的人没找到他,现在还在找。”

那场爆炸的确危险,钱双双身上携带的定时炸弹威力强大,像是从军方流出来的东西,但是也不是毫无生还的机会,不然也不会只有黎漾和钱双双葬身大海。以陆沉光的能力,想要逃出来根本不难许元良都还能将陆谦带出来呢,但是陆沉光放不下许幼南。

李曌亲眼看着陆沉光明明已经脱险,却在看见许元良身边不是许幼南的时候,毅然冲了回去。李曌以前听过陆沉光的名声,陆沉光隐瞒着的不为人知的身份他比陆家人都知道得清楚,那个男人是如何的冷漠道上没有人不知道,李曌从来没想过,陆沉光竟然能为许幼南放弃这么多那一转身几乎和冲向死亡没有区别,可是他脸上竟然没有一分犹豫。

在这个时候,李曌终于肯承认陆沉光,可是陆沉光回去的时候,恰好撞上爆炸,他这个妹夫,真的还能回来吗?

不管心里怎样想,李曌都不会告诉许幼南,他安慰道:“我都只受了这么点伤,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只是许元辉不安分,将消息卖出去了,那时候有不少势力都跟过去了,陆沉光很可能落在了别人手里。”

听李曌这样一说,许幼南心下稍安,如果真的出了事,那不可能找不到人,李曌说的情况可能性很大,而这种情况对陆沉光而言并不算什么灾难,只要用点心,很轻易就能知道带走他的是谁。

“我想去看看爸爸。”

李曌知道许幼南这是被他哄住了,微微松了口气,将人扶起来,道:“我送你过去。”

李曌说许元良只是受了些伤,语气轻描淡写,许幼南以为没什么事,然而到了许元良的病房门口,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许元良有些虚的声音,说话的内容让许幼南霎时就僵住了抬起要敲门的手。

她听见许元良说:“要是我不在了,你也不要慌,你二哥没了,但是你大哥能力不比你差你个兔崽子,怎么你老子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来培养你,都没让你盖过你大哥的风头呢?难道我当初就该果断一点将你也丢到部队里去?”

没听见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但是许元良不可能是在自言自语。许幼南不用费脑子都能猜到,里面另一个人是许从临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醒来没看见许从临。

许从临一直没说话或者是说了但是许幼南没听见。隔着一道门,许元良的声音她都没能完全听清楚。

许幼南微微张着嘴巴,怕自己会哽咽出声。转头看李曌,红着一双眼睛,没开口询问,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全放在了眼睛里:你不是说他只是受了些伤吗?

李曌面无表情,直接抬脚,一脚踹开了病房的房门,里面许元良正好说到那句“保护好你姐姐”,让许幼南听见,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拔脚就扑到了许元良病床边上,“爸爸!”

许从临就站在一边,垂着一双幽黑的眸子。紧紧抿着唇,气势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张扬。

李曌慢悠悠地跟进来,站在一旁抱臂旁观,像是在看一出演技拙劣的戏。

许元良不在意地扫了长子一眼,疼惜地摸着许幼南的脑袋,哄道:“你哭什么,爸爸没事。”

许幼南不信,眼泪继续掉,“那你刚才刚才说”

“世事无常,提前交代一下嘛,省得什么时候就遇见了意外,那时候可就没机会说了。”许元良温声道,“这些话我也不是突然想到的,老早以前就想交代了,但是你哥哥弟弟都是小混账,一个个的不服管教。”指了指站在一旁好久不动的许从临,“这回是沾着受伤的光,才让你弟弟老老实实站在这里听我说,要在之前,听恐怕也是会听的,但是听的时候有没有走神谁知道呢?反正他这一心二用的能力的练得炉火纯青。估计当着我的面点了头,过后就当我只是随口一说。”

许元良平时说话总是带着几分不正经的味道,今天突然这么认真,语气里还让人听出了莫名的哀婉意味。许幼南心中不安,睁着一双大眼,一瞬不瞬地望着许元良。

许元良知道她不信,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眼角,抹去晶莹的泪,无奈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我以为你经过之前那些训练。已经学会看惯生死了。爸爸本来就老了,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现在我在的时候,自然是要护着你。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但是我没办法护着你一辈子,这毋庸置疑,我们许家的女孩子,就是要娇宠一辈子的,以后你自然是临临的责任,我刚才那样跟他说没什么不对。”

顿了顿,他说:“当然,还有陆沉光。爸爸也不坚持那不插手的原则了,这次要是邱澹还闹腾,我会帮着你们的。看来看去,还是陆沉光比较合我心意。”

许幼南已经呆住了。许元良这语气跟交代遗言一样,这苍白的脸,虚弱的身体,满身的绷带,也让她完全没法相信他刚才敷衍的解释。又听他提到陆沉光,忽然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失措,抱着许元良胳膊就哭了出来,旁边许从临也微微红了眼眶,连忙将脑袋别开,一副别扭养。

李曌冷冷地看着许元良轻声软语地哄许幼南,那人却当他不存在一样,对他的视线毫不在意。

“我真为我自己的父亲是个情圣而自豪。”话语中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对于危难之际许元良竟然还顾得上陆谦,李曌是诧异又不屑。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许元良扬声说道:“让临临歇会儿。外面那些记者你去处理一下。”之前进医院的时候阵仗不小,有不少人看见,恐怕现在外面都已经开始传他的死讯了,但是许元良不在乎,甚至打算利用这些舆论,将那些个蹦跶了好长时间的虫子给灭掉,省得看了烦心。

“宝贝,别哭了。”李曌走后,许元良听许幼南声音都哑了,既是好笑又是心疼,“刚才你大哥瞪了我那么长时间,你们两个都没发现?”

许幼南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来,打着嗝望他,一脸茫然。

许元良极力掩饰语气里的心虚,想要让人听出理直气壮的味道。奈何儿女难得依赖的眼神,让他失去了更多底气,“我刚才也没说我现在要怎么样啊。”

许从临眼睛猛地一睁,许幼南还处在呆呆傻傻分析话语意思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