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6章(1 / 2)二胎来袭首页

“知道消息了吧,感觉如何,开心吗?”江植问我,手机信号不够好,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听他这么问我,我没说话。只是对着手机呵呵笑了两声。

“林霞,记住我说过的话,我已经把钱打给你了,别说不要的废话,这钱是给林庆礼的,他不在了就把你拿着吧再。见吧。”江植声音很平静,只是我听他最后说出再见两字时,眼里迅速泛起了水雾。

我使劲忍住眼泪,“再见。”

在回国的飞机上,向泳恩告诉我,江海涛还在抢救。我没说话闭着眼。

“我其实猜到一些了,那段视频遗嘱被传到网上我看了,可是不想这时候去烦混球春夏,是真的吗,我听说你跟那个毛莉,都是故意接近江家的,你不像是那样的人。”向泳恩不肯放过我。在飞机上追问起来。

我没看过那段视频,尽管左佑给我发来的地址,可我没看,不想看也害怕去看。

见我没反应,向泳恩就把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胳膊上,“你最恨的人,是你爱的那个人的至亲。这种痛苦我没经历过,可是我能理解能感受到你要怎么办呢。”她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我爸爸要我重新考虑和混球的婚事,江家出了这件事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回去了我要跟混球谈一下,他对我很好。他也是个好人,我不想在这时候给他再添麻烦,我会坚持的,如果他需要我。”向泳恩隔了半天后,又对我说了这些。

我听着,睫毛抖动了几下还是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一眼身边的向泳恩,她也正在盯着我看。

“他让我不要再出现了。”我对向泳恩说,说完苦笑一下。

在她面前,我可以流露一些真实的情绪。

向泳恩又叹气,“他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吧,你们之间你先跟我在一起,看看情况再说。”

我摇头,“不用,我也不想见他,反正我原本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还见他,没有必要了。”

说这句话时,我心口堵闷的厉害。

向泳恩看我难受的样子,也没再往下聊,我们回到国内,她家里派车到机场接,我没跟她一起走,坚持自己离开了。

我回到了奉市,回到我租的房子,大睡一场后才终于拿起了手机,准备去网上看看。

城市还处在浓重的过年的气氛里,时不时就会突然听到鞭炮声在外面响起,我想大年初几像我这样一个人孤单呆着的大概不多。

我坐到江海涛过来时常坐的单人沙发里,点进了左佑发给我的那个视频链接,可是没打开。

江家动作很快,已经删除了吗。

我又百度,一片片有关地产大鳄江海涛自杀遗嘱视频的新闻条,可是大部分都是看不了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还能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播放。

视频的开始一片昏暗,镜头也一直在晃,过了半分钟才突然出现了江海涛的样子。围系尤圾。

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还对着镜头微笑了一笑,整个人看上去很正常很平静,没有激动地神情出现在脸上。

是谁在给他拍这段视频?

视频里的光线这时候亮了起来,江海涛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眼窝泛青,他咳了两声清嗓子,之后缓缓把头低了下去。

一阵沉默持续了又差不多半分钟后,江海涛抬起头,目光放空的看着镜头后面的某个地方,过了几秒,他又像是看了看正给他拍视频的人,起身走向了镜头。

我看了看突然明白过来,其实没人在给江海涛拍视频,他是把设备摆在了桌子上正对着自己,是自拍。

江海涛调整了一下镜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开始说话了。

“咳我是江海涛,承圣地产董事长,鱼泉人。”这是他的开场白,说完之后,江海涛目光有些呆滞的对着镜头微笑起来,跟他平日偶尔出现在电视新闻里常态没什么区别,只是略显呆滞的眼神令人感觉他有些疲劳。

我在他沉默的时候,盯着他的脸看着在想,这段视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他是怎么选择了在除夕夜里用这种方式说出他十七年前做了什么罪恶的勾当。

“我是个罪人,万死都难赎罪的罪人。十七年前,十二月二十九号,鱼泉美景歌舞厅的那场大火,我要付主要责任,因为那里装修的材料都是不符合消防安全要求的易燃材料,火一下子烧起来那么快也主要因为那些材料。当时歌舞厅的老板明面上是林庆礼,我的朋友,可其实我也是老板,他的合伙人,只是出事后没把我扯出来”江海涛用他惯常的缓慢语气说到这儿时,咳了咳后站起身来,面对着镜头,跪了下去。

“出事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可是我跑出来了,是我把里面的安全门给锁上的,是我是我害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孩子,我有罪!”江海涛说着,弯腰朝地上重重磕了下去,视频里能听到闷闷的撞击声,他连着磕了好几个后才抬起头,我看到他的额头已经有一大片淤青了。

我嘴角冷冷的弯了起来,我和视频里的江海涛目光相对,我小声对着他问,“江海涛,你知道我是谁了吗?没想到吧,我和你从兄弟手里抢到的女人,一点都不像呢。”

我想起毛莉对我说,说江海涛知道她就是邵芳和林庆礼的女儿后,对她说他在乎的女人是邵芳。

他在乎我妈我呵呵笑出了声,他在乎还会让她也在那场大火里痛苦挣扎,他怎么不在逃走的时候带着她一起?

我看你还会说出些什么,我看着视频里的江海涛,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江海涛却再也没说话,他只是从地上重新站起身,然后视频里就只能看见他缓慢的朝着办公室窗口的方向走过去,我听到了清晰地拉开窗户的声响。

视频里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除夕夜的热闹还未结束,隐约能看到昏暗的室内陡然亮一下,那是外面放烟火映出的光影。

视频的镜头固定没动,只能依稀看到江海涛站在窗口的下半身了,他站了足足两分钟后,开始抬腿往上爬,我看不全他的动作,但是知道那一定是在往窗口上爬。

几秒钟后,江海涛从视频里消失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声音响起,只是鞭炮声突然变得更响了,特别响。

又隔了几秒后,敲门声终于盖过鞭炮声响了起来,接着就是门被强行打开,好几个人冲进了江海涛的办公室,视频里能看到一片乱糟糟的人影交错,我似乎是听到了老汪的声音,然后有人朝录视频的机器走了过来。

视频里有人喊着跳楼了。

机器被拿起来,我看到了老汪的一张脸,离着尽头很近,有些变形,眼神是我从没在他那里见到过的。

这段视频,也最后结束在了老汪模糊的脸部上。

他,就这么跳下去了吗我盯着静止下来的视频画面,手紧张的握紧了。

他这算什么,我的指甲尖因为紧握嵌进了手心的肉里,我都没觉得疼,只是觉得看了这段视频,这所谓的视频遗嘱让我一点没觉得解脱和轻松,因为江海涛从始至终并没提起我爸是怎么死的。

那才是我这么多年走了这条路最终想得到的,可他就这么跳下去了,他没说那场大火里他做下的更没有人性的部分。

他没说我爸本来可以不死的,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不行。

我突然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怨恨和愤怒,我从向泳恩那里知道江海涛现在住在第一医院抢救,他没过危险期可也还没死。

我从家里很快冲了出去,直奔第一医院,我要见到江海涛,我怕他死了,我怕他就这么死了,我再也没机会听他亲口承认当年对我爸做过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行。赶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这么想着,我的神情一定特别吓人,开车的师傅除了问我到哪儿,都没跟我再说过别的。

到了医院的时候,我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倒是多少冷静了一些。我知道自己这么进去也没用,江海涛一定是在重症监护室之类的地方,那里本来就不是好随便能探视进去的,我怎么能进得去呢。

“小曾,你回来了。”

我正看着医院门口发愣,老汪从身后叫着我名字,走了过来。

我看着老汪,从他眼神就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估计他已经知道了,想起之前他拿着旧照片问我的时候,我冲着老汪笑笑,“我能见见江海涛吗。”

老汪面色凝重的看着我,“你还来干嘛,昨晚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估计是过不去了,你还是走吧。”

我站着不动。

“其实我一直就觉得,就觉得你就是老林的那个孩子唉,啥都别说了,你走吧,我这是为你好。”老汪继续劝我离开,见我不动,他着急的伸手扯着我的大衣袖子想拉我离开。

“汪叔。”

我的脚动了一下,就在听到这声音从一辆车里传出来时。

离我们老汪拉扯的地方不远,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窗摇下,江植声音沉郁的喊着老汪。

我扭脸望着他,可他对于我视若不见,根本不看我。

老汪放开我,朝车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