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己还是从属于黎元部落,待城破后,黎典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临即城的贵族和将士们只希望姜文焕能扛住,这样一来,说不定以后黎拔会网开一面,答应只要城内黎民为内应,助黎军破城,待城破之后既往不咎。
城外。
黎典与蚩久多皆是笑着,俩人心中各有所思。
苗人的战意现在已经达到了顶点。
黎典领军上前,在城门下喊道:“我九黎与东鲁素来两不侵犯,今次不知为何你……”
听这种睁眼瞎话,姜文焕觉得简直是在折磨自己的耳朵,只见他弯弓搭箭,就着一箭射下城去,没入石中,大喊道:“过此箭者,杀无赦!”
姜文焕四下看了一圈,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黎军,己方士兵都显得有些紧张兮兮的。
姜文焕提着刀,环视身边将士,而后又看着城下的敌军,嘴里吐出两个字:“守城。”
城门将军迅速布防,将士们匆匆上了城墙。
有人望向姜文焕,以为他会说些什么鼓舞士气,可是并没有。
将士们一阵失望,姜文焕冲动气盛之名早有流传,现在却不敢多言!
这说明什么,姜文焕怂了!怕了!
到了这种地步,连主心骨都不敢立起来,主将直接怂了,怎么办啊!
十七岁的主帅,第一次独自领兵外出,到底还是太过年轻,缺乏经验啊。
将士们再失望,城也得守,城破之后谁都讨不了好。
“布防!布防!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温宪见姜文焕不吭声,也如其他人一样,以为姜文焕缺乏经验,遂下达了指令。
还好,有温将军在!众将士皆是如此想。
城墙上的守军也动起来了,无数的石头、滚木开始送上城墙,弓箭手就位,将士们各司其职。
看着布防完毕,姜文焕下了城墙。
主将不仅不布防,反而退下城墙不敢应战?
乌桓和城中贵族们心下冷笑。
不过,
似乎又不对.....
姜文焕下了城墙之后,领着一名家将,上马,勒令开城门,一气呵成。
姜文焕一身傲气,家将无奈击鼓,随后,城门开了。
蚩久多与黎典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讥讽之色。
俩人神情自是落入姜文焕眼中,姜文焕只是淡淡道:“我出城来,自是要斩你二人狗头!”
说着,姜文焕弯弓搭箭,一箭射出,箭还没到,人就策马冲了上去。
这是什么操作?送死?
黎典、蚩久多惊愕之际,箭至,正中黎典面门。
黎典捂着伤处,蚩久多见此,先携着黎典退入大军之中,再调度将士围杀姜文焕。
可....
姜文焕入了大军之中,斩将刀起手就杀了三十几人。
黎典怒了,鲜血从疮口内迸出,血流遍地,痛不可忍。
又恐有乱军心,于是传令道:“敢有乱者,斩!”
姜文焕单刀匹马,在大军中左冲右突,到处径过,人莫敢当,有相拒者,刀砍鞭打,死者无数。
黎典与蚩久多尝试让人放箭,可根本伤不到姜文焕不说,射杀的自己人都比姜文焕身上流的汗还要多。
姜文焕杀了一阵,微微出汗,杀爽之后突围而出,黎典与蚩久多见此,遣族中百员猛将追出。
百员黎将,抖擞神威,骤马追来。
姜文焕也不走了,大喝一声,反身冲入敌阵,手起刀落,纷纷落马。
杀了一阵,姜文焕又往城中退去,剩下的黎将聚在一处,暗自道:“姜文焕仅一人,可再追!”
众人又追,姜文焕恼火,他都砍饿了,回城吃顿饭也不让?赶着送死?
他大怒道:“鼠辈何故不惜命也!”
又提刀骤马,杀入敌阵,手起刀落,又是数人坠马。
戎将连追四五番,追到只剩三人,面面相觑,这还追不追了?
再追团灭了...
“开城门!”
姜文焕浑身是血,在城门下喊道。
两支九黎部族竟不敢再追,无人敢越过最初姜文焕射箭的那块石头。
城门守将目瞪口呆打开城门,姜文焕策马,缓缓走入城中。
临末了,策马转身,面对着城外大军,好似嘲笑一样,拍了拍胯下胭脂马的屁股。
姜文焕的武力值超乎正常人的理解范围。
现在他们可以放弃围城,往其他地方劫掠一番,可两人没有丝毫撤军的意思。
被一个人打成这模样,要是就这回了族地,必然被其他部族所耻笑。
所以,他们不仅要继续打,而且还要攻下临即城。
姜文焕再勇,还能一个人把大军屠干净不成?
而且黎典与蚩久多很清楚,临即城内可不是一条心,里面还有着乌桓和九黎贵族们。
第二天,黎军开始攻城了。
姜文焕再次出城迎战,身边比昨天多了十个家将,战绩和昨天差不了多少,一点伤没受,把黎军砍得不敢过石。
第三天,姜文焕身边有家将以及护卫百名,血流成河。
第四天,姜文焕身边除了家将护卫,多了些追随而出的大头兵,尸堆成山。
第五天,姜文焕身边又多了些士兵,血流漂杵。
第六天,姜文焕身边出现了高级军官将士,尸横遍野。
第七天,临即城所有兵马尽出。
姜文焕七天,七进七出,硬生生以个人武力,不仅让城外之军,也让城内乌桓等人胆寒不已。
这……还是人吗?
我们还想着黎典会暗中派人来让我们为内应呢……
可现在七天都过去了,那边硬是没消息!
一时之间,商军士气大震!
在城外,是穷凶极恶的九黎军。
在城内,是斩杀无数黎军,无人能敌的姜文焕。
黎军身上的血液,一颗颗头颅,可比任何言语和计策都要管用得多。
每一个商军士卒都备受鼓舞,只有乌桓等城中黎军知道自己希望破灭,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商军士卒看到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将军,或是出现在敌阵中,或是手提敌军头颅。
这样,就足以让他们信心十足了。
姜文焕身上的血腥味很浓,浓得洗都洗不掉,可令人生厌的血腥味,以及那傲然伫立的身躯,却是所有军民的定心丸。
杀一人、杀两人,难道能杀千人万人?
当然能!
他姜文焕就是能!
第八天,商军已经是士气高涨。
姜文焕的声音,还有些少年稚嫩,却掷地有声。
“要打退黎军一点也不难。”
姜文焕做着最后的誓师,一边喊着,一边拍打着胭脂马的屁股,好似玩乐一般。
可偏偏,每个人都郑重其事的听着。
姜文焕继续道:“陛下曾教过鲁将军,为将者首重气势,假使有三千人随我出城作战,与敌短兵相接,以兵刃之利,只需一人一刀,便可斩首三千。”
几个将军打起精神,虽然姜文焕说的有些不那么可靠,可他们的人数远超三千。
“斩首三千后,敌军见到族人伤亡,便会气势大降,我军气势升至巅峰,剩下的敌军,你们可以以一敌三。”
这样一想,敌军人数似乎大减,黑压压的一片,也变得空荡许多。
姜文焕举刀:“接下来,估计还剩几万人吧,一炷香的时间本将能挥两千刀,十几炷香后,就清静了。”
“诸位将士,你们可相信本将?”
“相信!”
众人瞪大眼睛,换做别人说自己要一个打几百几千个,只会是笑话,可姜文焕在说实话。
当然,前提是体力跟得上。
姜文焕摇头,顿了顿,说:“不,你们不需要相信我,你们要相信陛下,陛下圣明,我大商有此君王,方外蛮夷皆为家臣!”
当然,姜文焕还有一句马屁没法说,那就是“教主英明!”
姜文焕的眼睛里,闪动着不一样的光彩。
黎地,也就这样嘛!以前仗着你们地广人稀、物阜民丰,总来我东鲁境内打秋风,一个个的不安分,待到爷我北海凯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也不过如此。
其实,此时姜文焕自大了,九黎之军和苗蛮之军,岂能这般无能,待到日后,姜文焕自是知道这一点的。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姜文焕意气风发!
“随我冲!”姜文焕亲自击鼓,气势沸腾,大喝:“欲为陛下开疆拓土者,随我冲!”
“冲!”
姜文焕就是这么的疯狂,敌人来攻,理应据城而守,毕竟九黎人面对居高临下的临即城,也没有什么更高明的攻城手段。
可他偏不,不仅自己七天七夜杀了个七进七出,还要带着军将出城野战。
更奇怪的是,将士一个个都听他的,就连城中贵族老爷们,也不遗余力贡献着物资。
哎,这样总比黎典入城好!
姜文焕率军出城,杀至天色黄昏。
黎军退了。
全跑了。
乌桓怎么也想不到,有的人,勇武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这样,姜文焕往朝歌发了份捷报后,便留下温宪和一部分商军镇守临即城,而自己则是率着剩余部分军士继续北上。
只有温宪在此,他才能放心,温宪开始不同意,不过姜文焕说这是陛下的意思后,他也就欣然领命。
而乌桓和城中贵族们,则是打着自己的算盘。
朝歌。
“捷报!捷报!”俩传令兵气喘吁吁回到朝歌,沿途大喊:“临即城大捷,九黎军大败!大捷!大捷!”
“临即城大捷!”
九间殿中。
“吾奉姜文焕小侯爷之命,特来报捷!”
子受其实早就知道了,就在这七八天的时间里,只要有机会,他就去那边看看情况,此时又如何不知。
只是捷报传来,他自是要看一看的。
看自己小舅子有没有吹牛的成分在里头。
看过以后,子受一笑,还好,牛吹的在可接受范围内。
满朝文武将捷报一一看过以后……
商容等人则是前几日才知道九黎王的阴谋,当时心中担心不已。
要知道,姜文焕领东鲁兵北上,若是此时东夷闹事,虽不至于大动干戈,但总归是一件烦恼的事情。
现在见姜文焕大胜,还占了军事重镇、咽喉之城临即,心中甚是激动,道:“此战全赖陛下洪福和姜文焕小侯爷的英勇”
众臣也是齐声高呼:“陛下圣明!德泽天下!”
消息传到中宫,姜后也是欣喜不已,自己的弟弟这是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
而子受发现,识海中的玄黄古卷,此时又变得更强了一些。